......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何月折睜開眼。
果然，循環還是沒有結束嗎？
她起身再次披上外套，這個動作已經像做過數百次那樣熟練。
“吱呀——”門被從裡面推開了。
何月折看着門外還在冒冷氣的袁央，皺着眉有些奇怪，在“現實世界”的他難道又認識自己了？
何月折開口笑眯眯問道：“有事找我呀？”
“你還記得上個循環發生的事嗎？”袁央拿着個筆記本。
“‘響鈴卷最好吃’，記得嗎？”
何月折被凍得有些發抖，她本就是個很怕冷的人：“……記得。”
她微微低頭看向袁央手裡的筆記本，這筆記本的使用痕迹很明顯，看來事情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呢？
不過，到底為什麼會有人身體裡冒冷氣啊？
這不是大晴天嗎！
他難道是上個世紀冰凍下來的人嗎？！
“秦葉和七瓣花，記得哪個？”袁央又問。
“......秦葉。”
“打過PVP嗎？”
“打過。”
......
袁央又問了好幾個問題，有些問題中提到的事物和人物何月折卻甚至會有“完全沒有印象”“完全不記得”的想法。
“是第二次……”袁央不斷翻着筆記本，最終停下來在某頁上打了個圈，“嗯……你好像失憶了。”
何月折：？？這種莫名其妙的結論到底是怎麼得出來的？
“為什麼這麼說？”她把外套穿好，拉好拉鍊。
“事實上從你記憶中的第二次循環結束後，我們又經曆了至今共二百一十七次循環。”
“但是這其中有些‘你’的記憶是缺失的，她們并不知道‘循環’的存在。”
袁央清了清嗓子。
“所以我最開始懷疑的是循環導緻同一時間線中出現了多個‘你’，而我遇見的‘你’并不是一開始我認識的這個‘你’。”
“就像《彗星來的那一夜》[注1]？”何月折問道。
“嗯？”袁央有些疑惑地點點頭又搖搖頭，“但是後來經過調查，我發現每一個時間線中隻會有單一的‘你’出現。”
“所以你的最終結論是、我隻是單純的失憶了很多次？”
“啊，大概是的。”
“……”
“……”
“這還是我認識你來你跟我說過最長的一段話，并且它似乎是段廢話。”何月折在一片沉默中開口。
袁央沒說話，他撓撓頭，掉了不少看起來就很嘎嘣脆的頭發。
“……”何月折扶額，“所以在這二百一十七次循環中我們有沒有過沒進遊戲的經曆呢？”
“我提過，不過那些‘你’都不太願意。”
确實是失憶的自己會做的事情啊，畢竟她來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超度面前這個少年，也就是完成他的願望——
通關《堅果》（？）。
那對于并不知道“循環”這件事的自己來說，也就沒有什麼不進入遊戲的理由了。
“好吧，那你能給我解釋下為什麼你會冒冷氣嗎？以及為什麼拿着一把刀？”
何月折也算是接受了自己失憶的事實。
......但她還是不太能接受袁央這副仿佛腦子裡有泡一樣的裝扮。
稀疏雜亂的頭發，長但是破了好幾個大洞正在漏風的白袍，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小熊棉拖，以及背在身後手上的那把髒兮兮的刀。
當然了，這個漏風并不是說風漏進去，而是裡面的白氣正在往外漏。
袁央愣了一下，手依舊背在身後：“冒、冒冷氣？！”
看起來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算了。”何月折擺手，“講了這麼久，你渴不渴呀？”
袁央呆呆地開始點頭。
“那你先進來沙發上坐一會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袁央又呆呆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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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折之前就注意到，唐柳家裡的廚房裡有個巨大無比的飲水機，旁邊還放了瓶貼着“一喝就死”标簽的膠囊。
當時為了盡快完成任務，她不得不放下想要嘗試的好奇心。
但這次，既然确定是循環了，那大好的實驗對象不就擺在面前了嗎？
正好也可以試一試自己的那個猜想到底對不對。
就是不知道袁央死後這個循環還會不會繼續？
何月折用畫着隻鳥的玻璃杯接了杯水，然後拿了顆膠囊扔了進去。
藥瓶的标簽上就寫着“遇水即溶，無色無味”，因此也不需要别的什麼東西來掩蓋。
杯架上還挂着另外的四個杯子，上面也畫着不同的卡通圖案，不過好幾個都被唐柳用黑色記号筆塗掉了。
何月折給自己也接了一杯，端着兩杯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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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央正正襟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像個冰雕。
“喏。”何月折把水遞給他。
袁央很小聲地回答道：“謝謝。”
“不用謝哦。”何月折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味道怎麼樣，好喝嗎？”
“嗯，很好喝，是淡鹽水嗎？”
何月折不回話，笑眯眯的眼神卻看得袁央突然有些毛毛的。
“你怎麼不說話？”袁央放下空杯，頭很快暈了起來。
“你想聽我說什麼？”何月折問，“你都不回答我的問題，我為什麼要跟你說話呀？”
“啊......”
何月折小口喝着水，看向身旁逐漸倒在沙發上沒有動靜的少年。
果然是“一喝就死”呢。
真有意思。
何月折把唐柳之前藏在房間床鋪底下的一捆麻繩給找了出來。
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她決定先把袁央捆起來後再去他家裡面搜查。
從他手裡把刀拿出來，何月折這才發現，那些看起來是髒東西的痕迹，有着一絲鮮血的味道。
他竟然還在刀上貼了小紙條，但不知道為什麼，紙條上的很多字都被暈開了，看不清楚。
其中有三句話，何月折可以确定，全部寫着“我是袁央”，而另外的都寫着一些何月折看見了卻無法理解的字詞。
自己的認知出問題了？
不對，自己的記憶還隻有兩個循環，這并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嚴重的影響。
那就是袁央？
二百一十七個循環，不知道，或許更多。看來他似乎真的有什麼瞞着自己的小秘密了。
哎呀呀，這可不行，你可是我的任務對象呢。
何月折輕聲說。
我必須得完完全全地了解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