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辘……”

“轱辘……”

“轱辘……”

“看見了嗎，那些就是要去行刑的魔法師吧？”

“聽說她們犯了重罪，連……都動怒了，親自下來了啊？”

“是啊，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幹了什麼，其實我覺……”

“咳咳咳咳！！！”

何月折猛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無數鐵欄杆，以及鐵欄杆外面色不清的人們。

在她身旁，還坐着幾位穿着【囚服】的女人。

她們低着頭，雙手被束縛在身後，頭發淩亂地在風裡狂笑。

鮮血、陳舊的血，伴随着惡心的排洩物味道，在整個【囚車】内橫沖直撞。

何月折感覺自己的喉嚨正劇烈瘙癢着，有鐵鏽味的東西正不斷往上翻湧。

“咳咳咳咳咳咳！！！……”她的身體突然自己動了起來。

【她】跪着，朝着木質底闆又咳出一大攤血。

「系統？」何月折呼喚。

「……」無人回應。

“……”

在這具身體劇烈的反應下，【囚車】内依舊是極度安靜。

“轱辘……”

“轱辘……”

“轱辘……”

【囚車】外，人聲漸漸遠去。

這具身體擡起頭，看向正對着【她】、那個圓形的台子。

“請。”

一個面容模糊的人朝着何月折伸出了手，【她】很自然地把手搭了上去。

兩人走到圓台正中央。

【她】泰然自若地跪下、朝着空無一人的街道、朝着本該歡呼的萬民。

頭低下。

鍘刀頃刻間落下！

……

“刺啦——”

“滴答。”

“滴答。”

“滴答。”

“收工。”

一個穿着單衣的女人，正站在一具高大的屍體旁，朝着某個方向揮舞她手上的鐮刀。

何月折有些新奇地朝自己的脖子摸去，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喂，今天收工這麼快，一會回【學院】，你可低調點！”

又是一個女人，她從先前那個女人揮舞武器的方向跑來，身上白色的袍子沾滿了鮮血。

“我看你是成心不想讓我低調吧？”先前那個女人拍拍新來女人的肩膀，調笑道。

“怎麼會！”新來女人面露驚異，“這不是想試試你學的那個新【魔法】好不好用嘛？”

“新【魔法】……？”

“刺啦——”

“滴答。”

“滴答。”

“滴答。”

女人拎着一顆頭顱，靜靜站在屍叢裡。

“【畸形種】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啊，竟然連我的隊員也敢冒充嗎？”

何月折看見那頭顱依舊睜着眼。

它轉了幾圈，猛地炸開！

……

鮮血和惡心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東西、糊住了何月折的視線。

再次睜開眼時，畫面又變了個模樣。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身體低下頭，看向懷裡被薄絨被包裹着的嬰兒。

皺褶遍布的手撫上嬰兒的背，輕輕拍打着，力度适中，引得嬰兒“呼噜噜”地發出舒服的聲音。

“我會為你祝福，我會為你慶祝。”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室内似乎熏了香，淡淡的藍風鈴香味彌漫進鼻腔。

何月折感覺這具身體有些昏昏欲睡。

【她】拍打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歌聲也走了調，就連視線也被一片血紅蒙蓋。

“砰！”

【她】跪倒在地上。

【她】跪倒在一面鏡子旁。

何月折隐約看見了，那面鏡子裡映照着的、正伸出上百條極細觸須掐住【她】脖子的薄絨被。

觸須上一鼓一鼓，再也掩飾不住的惡臭氣味随着上面液體的滴落而散發出來。

【她】模糊又腫脹的身體，慢慢扁平下去。

懷抱裡，薄絨被裡，觸須中，【嬰兒】尖銳的歌聲響起。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我會為你詛咒，我會為你吊唁！”

“我所見的醜惡，我所見的醜陋，全都以你為恥！”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我會為你詛咒！我會為你吊唁！！”

“我所見的醜惡！！！我所見的醜陋！！！！全都！！！！！——”

“以你為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