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我已經,已經快要變成一個真正的【畸形種】了!”
“可是媽媽,為什麼我都這麼厲害了,也做不到像你那樣真正地逃出去呢?”
“我還在為它們生着一個又一個的後代,我還在為它們掩蓋着這一切。”
“可是媽媽,明天才是我的第二個生日呢。”
“真奇怪啊,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存在着一個四年才出現一次的日子?”
“可是媽媽,我好像……已經等不到明天了。”
“我沒能阻止【魔法師】進入我的【房子】,我也沒能殺了她,雖然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
“媽媽,有人來【救】我了,我馬上、就能和你到一個地方去了!”
“媽媽,你是不是還在那兒的入口等着我,就像你答應我的那樣?”
“媽媽,媽媽,如果你不喜歡我了,我還會有一個【家】嗎?”
“媽媽,媽媽,媽媽!”
“——‘這顆心被珍惜着的地方,原來就是我的家呀’!!!”
黑色身影瘦弱的軀體輕飄飄地倒在了何月折的懷裡。
【太陽】下,它的雙眼緩緩睜開,一片濃黑在這兩個虛無的孔洞裡呈現。
緊接着,黑暗褪去,除開雙眼,它的全身已經恢複成了【人類】的模樣。
破碎不堪且完全不合身的衣服歪扭着套在它的身上,一頭雜亂的頭發稀稀疏疏的,顯得有些癫狂。
何月折把自己的腿撕下來一節,裹在這個孩子的腹部,把那些膿包遮住。
“原來【畸形種異體】……也有心嗎?”
她把孩子抱起來,往城堡外走去。
這個渴望親情、渴望友情的孩子,這個被世界判定為【畸形種異體】的孩子,原來也會有心嗎?
一人一【畸形種異體】的身後,由何月折和它共同幻想出來的觸須與房間,霎時間瓦解。
這個被幻想充斥的城堡,終于又恢複成了一片空曠。
孩子的聲音還不斷回蕩在這裡,可被稱為“媽媽”的那個人,卻永遠也不會回應了。
可是媽媽,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可是媽媽,對不起,我真的好自私呀,我把我的心髒,偷偷地、送給你了。
可是媽媽,你看,你那顆就連醫生也說活不過一個月的心髒,直到現在都還在我的體内跳動着呢。
它真的好溫暖呀!
它讓我幻想,讓我知道,媽媽一直在我身邊,一直愛着我,從來沒有離開過。
可是媽媽,幻想總有一天會破滅的呀。
可是媽媽,我好想得到你的回答,你會告訴我嗎,告訴我其實這一切都不是我的幻想。
你真的一直陪着我,你真的一直愛着我!
可是媽媽,這裡是地獄。
我也是地獄。
所以,媽媽,你不愛我,才是、才是……
才是,最正确的選擇呀。
因為我本來,就不值得被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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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琳,你這就出來了?”
唐溪芹的聲音響起:“還有你抱的這是……【人類】?”
“它大概是這次的任務目标?”何月折歪頭,說道。
“這就是那個【畸形種異體】?”唐溪芹疑惑地上前,湊近看了看,“可它和【人類】好像啊。它簡直就是【人類】。”
“不過它應該已經死了吧,你怎麼還把它抱出來了?”
“我們可不需要幫它下葬,那是和它身為同族的【畸形種】該做的事。”
“哎呀,隊長,你就當沒看見吧?”何月折朝唐溪芹眨眼,笑着說道。
她邊說邊回了自己的身體,并控制着紙人将那孩子清洗好,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好好安葬了。
“……”唐溪芹很無語地踢了還躺在花壇裡睡覺的曲别星一腳,然後拉着何月折走向【學院】。
“走了。”
“還要回去處理某人的家務事,我們最好抓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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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你真的要去看你的父親嗎?”魚元香站在山忍冬背後,幫她梳着頭發,問道,“我記得他不僅殺了你母親,還試圖殺了你吧?”
山忍冬輕輕勾了勾嘴角,卻說:“他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壞。”
“你原諒他了嗎?”魚元香又問。
“原諒這種事情的話,得他自己來做呢。”山忍冬說。
“那忍冬,我們這次是去救他的嗎?”魚元香問。
“算不上吧,我隻是想去看看他,畢竟他還是給了我很多年的物資資助。”山忍冬說。
“可是他那樣的人,我有些想象不出來,如果他是個好人的話,會是什麼樣。”魚元香說。
“想象?”
山忍冬搖搖頭,說:“不,元香。”
“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和想象沒有關系,它們隻是存在,就擁有惡與善這兩種狀态了。”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