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折指指還釘在牆上燃燒的匕首和餅幹,道:“你能管管你的武器嗎?”
“這、這,它這是怎……”
“咳咳,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們今天的【舞會】啊!”
區域正中央,光束倏然打下。
一個身着白色長袍的人從地下升起,它手握着足有一個成年人那麼大的擴音器,緩緩說道。
“本次【舞會】共分為A、B、C、D四個區域,每個區域都各自有9個小場。”
那人的目光掃視全場,最後停在何月折身上。
何月折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可到底是——
等等,全場的人竟然都在看着自己?!!
沒有瞳孔、空有一雙眼窩的無數人,它們死死望向何月折的方向,就算身體已經扭曲到一個詭異的程度,也完全不在乎。
除開這些人,何月折隐約看見似乎有幾個裝扮不同但有些眼熟的人,而她們并沒有在看着自己。
“咳咳咳!!”白袍人咳嗽幾聲,全場目光頓時又收回了。
“大家,現在是晚上20:00整,【舞會】正式開始!”
“請大家盡快尋找到自己的舞伴,并參與進第一支曲子的舞蹈之中吧~”
五彩燈球在區域内的四面八方亮起,閃得何月折的眼睛都快瞎了。
她摸着牆把匕首強制着别回腰間,又撿起那塊餅幹把它放回了托盤裡,這才悄無聲息地從已經被衆人圍過來的那個小角落裡勉強溜了出去。
……
“人呢?不是剛才還在這裡的嗎?”
“就是啊,你們沒人看見她往哪邊走了嗎?”
“那個,你們都圍在這裡,是有什麼很新奇的新來賓來了嗎?”
“A9區,能有啥很新奇的,有都不錯了,大家也别計較啊,咱們一起找,找到了都有份!”
“哎,你——”
躲在一旁偷聽的何月折發現自己的袖子被拉住,一個少女以極小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你是明琳吧?”
何月折偏頭用餘光看了那人一眼,微微點頭,沒說話。
“快跟我來這邊!”
少女的力量很大,何月折幾乎有些掙脫不開。
她就這樣被少女拉着往某個方向猛地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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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咳咳咳!……對不起啊……禅遺……”
最後說完一句話,山忍冬擦去眼角的淚,抱住了地上被她用絲線隔斷了頭的張禅遺。
“禅遺……下輩子、我們再做好朋友、咳咳咳咳咳!!!……好不好?”
山忍冬啊,你這個笨蛋。
山忍冬輕笑出聲,笑着笑着,就變成了有些癫狂的笑聲。
她狂笑着,血不斷從嘴裡咳出。
盈盈光點萦繞在血中,一次又一次地淨化着,卻似乎永遠也淨化不了她血脈裡的肮髒。
“小小姐,請起。”
一隻手伸到山忍冬面前。
她擡起頭,看向這個男人,聲音帶着顫抖:“是祂讓你來找我的?”
“是的,小小姐,”男人深深歎了一口氣,“時間不多了,您如果還不對她動手,就沒有機會了。”
“祂的情況惡化了?”山忍冬跪坐在地上,遲遲沒有動作。
“是的,并且最近我們發現,那種病似乎有傳——”
“啪——”
“你們不就是想逼我動手麼,”山忍冬起身,眼神凄厲,收回手,道,“還在這裡找什麼借口?”
“小小姐,我們尊您是家族的一員,為您提供了這麼多抑制病症的藥物。”
“小小姐,我們并非是想要用您來試藥,隻不過是關心您的身體罷了。”
“小小姐,我們是絕對不——”
“小小姐……?”山忍冬轉身抱起張禅遺。
她朝男人吼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你們隻要敢動我的母親!我就讓她給我陪葬!!!”
“你們誰也别想徹底痊愈!!!”
“不就是百年一遇的【魔法】【藥引】麼,有本事你們就再等上百年啊!!!”
“試試看,是我的直覺更敏銳,還是你們的勢力更龐大!?!!”
“小小姐,我們對您和山三都沒有那個意思的……”
“那個意思……什麼意思?!難道它們還想像【城外】那些人一樣,強迫【人類】和【魔法師】給它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早該想到了,我早該想到了,你們、你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到底,我和它們也是一樣的嘛……!”
“你說,要是我今天橫屍街頭了,會有任何一個【人類】,會有任何一個【魔法師】來悼念我嗎?!!”
“不會!!!”
“因為我們就是這樣,就該被千刀萬剮!!!”
“所有【畸形種】,沒有哪一個是手上沒有沾染鮮血的,也沒有哪一個是完全清白的!!!”
“就算是我,就算是我!!!!”
“所以、所以……”
“山忍冬,你逾矩了。”
山忍冬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髒好疼好疼。
她低下頭,濃稠的觸須和鮮血彌漫了她的視線。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