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哎,你這麼着急是要去哪裡啊,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
“小心點啊!都撞到人了,眼睛不好麼?!!”
“……”
“學姐,是你吧?好久不見啊!你入學典禮那天喊我寫的那個讨論結果我寫好了,我一會還是老地方、給你放到張校長辦公室門口哦!!”
——“那麼元……”
“你!”
魚元香終于停了下來,朝抱着書帶着小框眼鏡的男孩,也就是入學典禮上坐在她們一行人前面的那個男孩,道:“……你現在給我就行。”
她盡力平複好情緒,嘴角彎出個淺淺的弧度。
“學姐,東西我放宿舍了,沒帶着。”男孩叫來春,至于姓嘛,魚元香也不知道。
他撓撓頭,說:“那就還是老地方,我一會就放過去,行嗎?還有……學姐,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忙啊,我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
——“那麼元香,就辛苦你去召集一下還在【城内】的【人類】咯?”
“我沒什麼要忙的,不過來春,咱們以後換個地方吧。”魚元香搖搖頭,試圖把張校長的話揮之腦後,“就放在你導師經常去的那個路燈裡,怎麼樣?”
“我的?……向澄老師!?”來春很吃驚地瞪大雙眼,“學姐你還認識向澄老師?!!”
“嗯,剩下的沒幾個,大家都互相認識的。”魚元香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她從制服上撕下一個小角。
“你放東西的時候記得一定要把這個一起放進去,”魚元香把它遞給來春,“不然她大概率會把你的東西喂給【學院】裡的【野生動物】。”
“【野生動物】?學姐,【學校】裡還有這種生物嗎?”來春接過衣料,一臉疑惑地歪頭,問道,“它們不會被入侵的【畸形種】吃掉嗎?”
“【畸形種】……好像不吃同類吧?”魚元香也不是很清楚這些。
畢竟她也是三天前才從明蛟那裡知道的。
——有關于【學院】在【飼養】【畸形種異體】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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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香?是你啊,快進來吧。”
“吱呀。”
“好,”魚元香推開半掩着的宿舍門,盡量安靜地走了進去,“不過你喊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屋内燈光昏暗,魚元香幾乎什麼也看不見。
燭火應聲從某扇屏風裡出現。
原來是明蛟穿着件繡了暗紋的白色長袍,端着個據說是她在什麼古玩市場裡淘到的七年前的黑鐵燭台,緩緩走了出來。
“明蛟,你怎麼不開燈啊?”魚元香走過去,接過燭台放在桌上,又問,“這樣對眼睛不好。”
“……”
“沒事的,我早就習慣了,倒是你,覺得看不見的話就去開燈吧。”明蛟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
魚元香摸了摸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燙傷】,點點頭,轉身按開了房間的燈。
黑夜一瞬間轉變為白晝,她感受到眼睛處傳來一陣劇痛。
“明蛟,”魚元香捂住自己正在不斷蠕動着的右眼,轉身面無表情地和明蛟道,“你喊我來有什麼事?”
可她眼前的明蛟,此時卻已經因為燈光的過于耀眼而跪倒在了地上!
“……”
“多久以前開始的?”
“咳咳、咳!從【她】、從【她】回到我……身邊那天……開始……”
“……看來張校長說的沒錯,【城外】人果然都是【畸形種】的後代。”
魚元香蹲下身,捏滅燭火後,用燭台用力地支起了地上東西的【頭部】:“就連你也不例外。”
“所以,這真的是一場【陰謀】嗎?”
“你們【畸形種】,真的想要殺掉【人類】和【魔法師】,占領這整個【世界】嗎?”
“就算獻祭掉那麼多【同類】,就算自己的生命被掌握在他人手裡,也不在乎嗎?”
“明蛟,我不懂你。”
“呵呵……呵呵呵……呵呵、咳咳咳!!!……”【明蛟】的身體湧動起來,她的【臉】在一灘惡心的膿水裡掙紮,“你以為……我說過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麼?……”
“……明蛟,你曾經告訴我,我們會是你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幾個朋友,所以現在,你要做最先【放棄】的人了嗎?”
魚元香松開手,她右眼前一層朦胧的七彩光暈終于形成。
“就因為你是【畸形種】的後代嗎?”
明蛟蜷縮在皺成一團的地毯上,聲音不斷顫抖着:“是、是啊,就因為我是、是【畸形種】的……後代……”
“因為我的【父親】、和、和【母親】……她們作為【畸形種】……已經、已經害死了太多人……”
“這份【罪孽】……”
“你說……”
“可是、元香……你、你說……為什麼這個【世界】……又要、又要把【明琳】……還給我呢……?”
“明明是我……親手、【殺】了她……明明、明明她死前還說着……‘讓我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
魚元香愣了愣,也沒想到原來【明琳】已經死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