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任務對象與您的關系已經轉變為:可憐的【替死鬼】。」
「……」何月折正專心地躲着【太陽】往【學院】的方向跑,聞言動作頓時僵了一瞬。
這麼看來,【學院】裡的确是出了件不得了的大事啊。
隻是,校方要用【明琳】去做什麼?
她們既然能看出來自己不是明琳,那麼也就是說……她們想要的實際上是【明琳】這具作為【畸形種異體】的身體?
可一具【畸形種異體】的身體能起到什麼作用?
——“同類相殘……明琳從小就喜歡幹這種事。”
山老三的話浮現在何月折腦海裡。
難道說,【學院】裡的【畸形種】和【畸形種異體】開始互相殘殺了?
校方想讓【明琳】這個來自于【城外】【家族】的【畸形種異體】來【鎮壓】【它們】?
不對,那【它們】又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點、突然開始暴亂?
是陰謀,【它們】想要趁機從内瓦解【學院】?
可這樣的話,【明琳】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而且,【替死鬼】麼……
“隊長隊長,你還在嗎?”何月折扒住屋檐,輕松地翻上去,避開了下面正在巡邏的隊伍,随後将通訊設備從腰包裡重新拿了出來。
“……幹嘛?有事說事。”唐溪芹的聲音伴随着一陣陣刺耳的電流聲傳入何月折耳中。
并沒有以往的疼痛,何月折隻是感覺她的聲音有些小,轉而又湊近了那通訊設備些。
“【學校】是不是要殺了我?”何月折問。
“……”滋滋的電流聲後,很久才又有人聲出現,“是,她們會殺了你。”
“那,”何月折眯了眯眼,幹澀的、吹進了沙土的眼睛此時卻意外的不疼,“我能逃跑嗎?”
“……當然可以。”
“隊長,你【騙】我。”
“什麼?哈哈,明琳,是啊,我們【騙】了你,從頭到尾。”
“為什麼?”
“又是這個問題,我讨厭這個問題,讨厭,特别讨厭。”
“……唐溪芹。”
“怎麼不繼續叫我隊長了?”
“唐溪芹。”
“嗯,我在呢。”
“……”
“怎麼了?明琳,你怎麼還哭鼻子了?能不能有點、咳,你能不能心理強大一點啊。”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從臉頰上滑下,滴落在屋檐上的一隻冰雕成的鳥上,将它融化成了一片清明的水。
“……唐溪芹,你不可以騙我的呀,我們不是說好了,從那天以後,唐溪芹,永遠也不會騙我的嗎?!”
“唐溪芹,你告訴我呀,你說話呀,為什麼又要騙我?!”
“……”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
“你說話呀!唐溪芹,你說話呀!你告訴我,你沒有【騙】我,我們還會是永遠的好朋友的,你告訴我呀!”
“……”
“……”
通訊那頭一陣沉默,何月折的手顫抖着,緩緩伸向雙眼。
“何月折。”
在指尖即将觸碰到眼球之時,何月折期待許久的那道聲音終于再次響起。
“何月折。”
“嗯,我在!”将指尖的血迹舔去,何月折閉着眼,回答道。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後來我才發現,你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
“何月折,我們大家都很像,不是嗎?”
“……”
“我們沒有家,我們沒有社會關系,我們遭受欺淩,我們每個人,都是在那個世界裡苟延殘喘的可憐蟲。”
“……”
“所以,比起以前的那個世界,我覺得,還是我想象出來的這個世界要更幸福一點吧?”
“……”
“這裡有我,這裡有大家,但是唯獨沒有你。”
“……”
“何月折,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的過去,但是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
“去做吧,不要後悔,帶着大家的‘祝福’,還有一路‘鮮花’,走向你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地方吧。”
“……騙子。”
“嗯,我是個騙子。”
—— [喂,我可不是什麼騙子,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而已。]
“……”
——[學生?這裡這裡怎麼會有學生?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加入我的小隊?]
“果然,你能看見我所想象的、我内心裡的東西。”
——[加入你的小隊?好啊,那初次見面,我是唐溪芹,很高興認識你。]
“……”
——[嗯、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
——[隊長,可以這麼叫吧?我還有别的事要做,明天還是在這見?]
——[當然可以,但是,蜂鳥小隊不可以奢求明天,所以,你要乖乖地待在我身邊!]
——[你們這什麼怪規矩啊……算了,入鄉随俗,帶路吧,隊長。]
“……”
“……”
“……唐溪芹?”何月折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知道了,隊長。”
“蜂鳥小隊,不可以奢求明天。”
“那我隻好退隊了。”
“因為——”
「宿主,新增超度條件,達成“朋友”關系,還需要同時達成:」
“——何月折你大爺的必須要給我好好地活到每一個明天去!!!”
「活到每一個明天。」
“嘟。”
“嘟。”
“嘟。”
“真是暴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