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從不說謊。”沈倩儀不急不緩地坐下,輕輕撫着膝上的手包,目光依舊和氣,卻不帶任何情緒溫度:“但他有個毛病,不太會等人第二次。”
空氣倏地沉了幾分。
沈倩儀接着說:“他能等你五年,是因為他一直以為你值得。”
“現在,他還這麼想。”
她擡起頭,直視陸霏言:“但如果你打算拿感情來試探邊界,想知道他到底有多愛你、能讓你幾分——那你就會失去他。”
這一席話,不像母親規勸,更像一位資本家發出的最後通牒。
陸霏言沉默地坐在對面,良久,輕輕一笑:“沈女士,您這是來勸我,還是來給我畫條紅線?”
沈倩儀沒有回避:“勸,是母親的身份;畫紅線,是賀氏股東的身份。”
“你可以傷他的心,但别挑釁他的耐性。”
這場談話,漂亮得像一場投資會議。
目的明确,邏輯缜密,措辭不帶一絲情緒,卻句句緊扣實質。
賀時硯對她的愛,在賀氏,是被量化的資産;
她的回應,在這位母親眼中,是左右股權與未來繼承的變量。
沈倩儀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輕描淡寫,卻像利刃劃過心口——
“他想的是未來共赢,不是你輸我赢。”
“如果你真覺得自己還在‘對抗’,那你根本還不懂他。”
陸霏言一個上午都沒再說一句話。
她盯着那封未讀的新郵件,那是賀氏法務部發來的合作補充協議,附件裡,赫然有一份個人授權合同副本——
隻要她簽下那一頁,Elysium的亞洲運營決策權,将永久綁定在“賀時硯所控基金”之下。
她不想點開,卻忍不住去看。
她以為她能拖,他會繼續縱容。
可現在她明白了——
她以為在試探,實際是在走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