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霏言轉身，語氣平靜卻防備：“所以你派她來測試我？”

賀時硯看着她，神色沒有一絲波動：“不是測試，是提醒。”

他語調緩慢，像是在小心陳述一個沉重的真相：“我從沒想過用你來換Elysium。”

“可你不肯信我。”

她眉心微蹙：“你在這份合約上加了最終解釋權。”

“那是法律語言。”他嗓音低下去，“如果我真的想控制你，不需要用合約。”

空氣安靜幾秒。

賀時硯忽然從西裝内袋取出一份紙質資料，放在她掌心：“這不是Elysium對賀氏的附屬協議，是我名下獨立基金的股份轉讓。”

陸霏言一怔，翻開第一頁，赫然寫着她的名字——

她擁有賀時硯的私人投資基金40%的管理權。

“什麼意思？”她的語氣難得輕了下來。

賀時硯低聲道：“你的公司不能永遠做我的附庸，那就反過來——我歸你一部分。”

陸霏言怔怔地望着他。

她從沒想過，這個男人，會在公開場合，把自己拱手送上舞台，卻又在暗處，把屬于他的資産分一半給她。

這不是報複，也不是示弱。

是對等。

她終于明白沈倩儀說的那句“你還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賀時硯不是在逼她放棄自由，他是在用全部，換她的退路和信任。

“你這是在幹什麼？”她聲音微啞。

“在告訴你一件事。”

賀時硯走近一步，聲音低沉而克制：“你不是被圈養的獵物，而是我願意為之傾盡一切的戰友。”

夜晚，回程車内。

賀時硯開車，陸霏言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指尖輕輕撫過那份轉讓協議。

她輕聲問：“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他沒看她，隻是淡淡開口：“在你準備逃的那天。”

她怔住，半晌沒再說話。

直到車窗外燈光流轉，城市盡頭亮起月色，她才低低地笑了一聲——

“賀時硯，你到底是資本家，還是……”

他側頭看她，淡淡一笑：“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