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注意到她的聲音喑啞,終究還是沒忍住,關心道:“如果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或者需要一份工作機會,或許你可以到溫家莊園找我?隻需要告訴守衛,這是如意小姐吩咐過的就可以了。”
年輕的侍者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好像在強忍淚意,她低着頭,是侍者一貫恭敬的姿态,她哽咽道:“謝謝小姐,您是個好人。”
少女看她狀态還行,這才和一旁的傭人點點頭,自己抱着禮盒進去換衣服了。
備用的禮服裙并不難穿上,無需傭人幫助,于是她也沒讓傭人跟進來幫忙。
“唔——”少女掙紮着,口鼻被人用一塊白棉布捂住,随着時間推移,漸漸地胳膊軟軟垂下,失去了知覺。
年長者結束應酬,卻發現乖巧的少女并不在用餐的地方,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上前解釋,“溫夫人,實在抱歉,剛剛我們的人不小心将您帶來的小姐裙子弄髒,那位小姐就先行回去了。”
年長者不認為少女會先走,但管家也沒必要騙自己,她心裡有些不安,于是帶着司機助理傭人們急匆匆地回家了,準備到家詢問少女是因為什麼難以應付的突發情況提前離開。
一個綢緞包裝的大禮盒,從宴會現場出發,正在送往老貴族聚集的翡翠河區路上,重重軟墊上,是手腳被緞帶束縛仿若沉睡的少女,她身上仍穿着那條胸口被樹莓蛋糕弄髒的禮服裙,殷紅的樹莓果醬沾在純白色的裙子上,也有些沾在少女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禮盒剛落定,少女在朦胧中聽到外面有人在交談。
“我家主人看到您留意很久了,特意為您送來的···禮物,您會喜歡···就不打擾您了,但您一定要親自打開···代&@#向您問好。”
“&@#?怎麼也玩這種把戲,···要我親自打開···倒要看是···”
綢緞輕易地就被拉開了,而後光順着縫隙落入盒中,蓋子打開時,少女眼睫輕顫,正要睜開她迷蒙的雙眼,眼尾微紅,有一滴淚墜在眼角,将落不落,屋内燈光璀璨,顯得她更加剔透白皙,她被迫拘束在盒子裡,身下墊着墨綠色絲綢包裹棉花做的重重軟墊,仿佛是一個珍稀的、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她聽到輕輕的吸氣聲,有人用詠歎調般的語氣贊美着,她内心升起強烈的恐懼和厭惡。
但她失去了行動力,即便她去掉束縛,藥物的作用依然持續,她讓大腦對身體下達命令,手指卻隻能無力地動了動,這讓她感到恐懼。
她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她沒有力氣動彈,隻能無助地眨着眼睛,任由眼淚肆意落下。
“救···救我”她用盡力氣,也隻能讓聲音從嗓子裡擠出微弱的三個字,輕不可聞。這顯然是無用的努力。
除了求救,她想不到還能有什麼辦法脫困,哪怕依靠她人的幫助在她過往人生中是最無可能的,隻會讓黑暗更深,讓一切更糟。
她該怎麼辦?
有人将四面阻擋她視線的白牆輕飄飄地移走,她才意識到,她剛剛就像一個蛋糕,被裝在一個禮物盒子裡,憤怒在她的内心橫沖直撞,卻找不到宣洩的路口。
“你還好嗎?”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她的語氣顯得很禮貌,用着年長者調侃過的,老貴族式的,傲慢的說話語調,似乎這樣能讓她的行為變得更文明。
乍然明亮不少的光線讓少女不得不閉上眼睛重新适應,而後才看到眼前的女人。
這是一個标準的老貴族,穿着彰顯身份的繁複衣服,每一樣飾品都恰到好處地體現她們所謂的家族底蘊,比如胸口上的胸針是百年前某個王室的收藏品,袖口又用的幾百年前哪個老古董做的袖扣。
她隻有一個人。
少女重新冷靜下來,思考脫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