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法身被一個凡人弄成這樣髒。
要是讓别的神仙知道了,能笑話她幾千年。
然而到底是沒幹過這種勞心勞力的粗重活,阿青不得要領地刷了沒一會兒,就心累得不想動了。
反倒是袁頌看不下去,一臉神清氣爽地過來幫忙。
阿青任由他接過自己手裡的絲瓜囊,心裡有氣,幹脆擺出神仙的架勢,驕矜地揚起下巴,閉上眼不看他。
今晚明晚後晚大後晚,等他結束了東山狩獵,直到她飛升回家的那一刻!
她都不要再跟他說一句話了!
袁頌看着她閉着眼氣勢洶洶地沖他仰着臉索吻,琢磨出阿青應當是想給他台階下。
兩人鬧了一晚上,他當然不可能讓她帶着别扭入眠,本來就是要道歉的,隻是沒想到她會先做低頭的那一個。
難得見這沒心沒肺的神仙主動到這份上,當然不能打壓她的積極性。
先前被她變的那些亂七八糟世家小姐的臉所籠在心頭的煩郁一掃而空。
袁頌卻之不恭,掰過她的下巴又是一頓親。
還在氣頭上的阿青差點被他親暈,搞不明白袁頌哪來的臉,亵//渎了她的法身,還敢這樣蹬鼻子上臉地放肆。
超兇超兇地睜開眼,想拿目光刀他,卻發現袁頌閉着眼親她親得很投入。
阿青無語至極,心裡又實在氣不過,自覺牙齒鋒利,仰了下巴就去咬他。
袁頌的下唇被她磕了一下,終于反應過來,敏銳地看出她還在别扭,然而他現在已經徹底氣消,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要逗她。
阿青咬得狠,袁頌卻躲得快。
一來一回數次,阿青上下牙齒都撞痛了,可袁頌卻要笑不笑地抿着唇,毫發無損。
阿青都想不明白這人是怎麼預判她進攻的方向的,氣惱地垂頭時,看着身側蕩漾的水波走向,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半。
懊惱的時候,嘴唇又被袁頌輕輕碰了一下。
她反應過來,不依不撓地循着他的唇瓣去咬他。
如此又反複幾次,阿青知道這人狡猾,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管長長的蛇尾會不會吓到他了,氣呼呼地拖着濕漉漉的衣服爬上了岸。
大半條蛇尾還挂在水裡,衣袖卻被人扯住。
阿青氣鼓鼓地回頭,用一臉“你最好有正事”的表情警告袁頌不要亂來。
“變都變了,我們不如……”
不如什麼不如?
話講一半讓她猜,她這回偏不猜了!
袁頌一雙漂亮的狐狸眼,認認真真看着她的時候,眼底蘊着一層華光,穿雲打霧的明亮。
“剛才不知道入口在哪裡,隻能胡亂蹭蹭。”
“……”
“你指給我。”
“……”
“我們不如也試試?”
“……”
阿青呼吸都窒住了,覺得袁頌這人實在是——
膽大包天。
袁頌從水下站起身,晶瑩剔透的水珠從他胸口滾下腹//肌。
猙獰的欲//态頂端泛着水盈盈的粉。
阿青看了一眼,就有些心猿意馬地錯開目光,注意到他抓着她衣袖的手指關節,也是粉的。
袁頌真是隻絕無僅有的鴨子,很懂得如何推銷自己,在引誘神仙犯戒這條路上簡直走出了康莊大道。
阿青很難具體形容神交的感覺。
法身的感官比她的人形要更強烈數倍,不斷累加的歡愉難以估量。
袁頌的汗滴在她下巴和鎖骨上。
阿青的尾巴纏在袁頌的腰上和腿上,随着越晃越厲害的水波,也越纏越緊。
阿青叫袁頌他不應,叫相公他也不理,最後沒辦法了,胡亂叫了一聲哥哥,袁頌忽然戰栗着将頭一低,浸着薄汗的額角就抵在她額上,睜着一雙通紅的眼睛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簡直像看仇人一樣。
唇線也抿得緊緊的,心跳卻快得像打鼓。
他的眼睛是紅的,耳朵是紅的,就連脖頸紅得也像是在滴血,欲語還休地保持着沉默。
“阿青。”
他聲音沉得厲害。
“幹嘛?”
她緩緩松開纏在他身上的尾巴,想推他卻推不開。
偃旗息鼓的袁頌伏在她身上情緒很複雜地長歎了一口氣。
“……下次想要我的命就直說。”
阿青:“……?”
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堂堂一個神仙,要他區區一個凡人的命有什麼用?
難不成還要拘了他的魂放在鎖魂燈裡當寵物玩麼?
真是的。
根本搞不懂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