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不飛和薛十六互相眼神交彙,似乎發現了什麼。
薛十六低聲在他耳邊道:“在那邊,那個雅座……”
雀不飛聞聲,開始尋找。
片刻,他在那密集的人群之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這人沒有帶着狗面具,而是一面黑色的面具。
一張,笑眯眯的面具。
太過詭異。
但雀不飛還是從身形判斷出來,這人就是那日撞自己的人。
“沒錯,就是他。”
薛十六小聲道:“你要阻止他嗎?跟那沈灼告狀?”
雀不飛伸手挑了挑他的下巴,輕聲呢喃:“你覺得呢?”
兩人的樣子在外人眼裡,就如同耳鬓厮磨的調情。
薛十六微微笑了笑,輕聲道:“我們是來看殺人的啊……”
刀客聞言,立馬笑開了,兩人笑作一團。
“對啊,我們是來看殺人的。”
雀不飛說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帶你找個觀影絕佳位置!”
兩人一前一後站起身來,朝着二樓的位置緩慢而去,一旁服侍的倌人跟在身後。
他們有意無意從那狗面人面前走過,三人的視線在這一刻交彙。
雀不飛心底一顫,那雙眼睛黑黝黝的,像是獵狗的眼睛。
帶着那該死的純真和殺戮,似乎都在那黑洞洞的眼睛裡展現而出。
明明兩者那麼對立,卻又那麼相對融合。
他略過那人,攬着薛十六的腰肢,将人帶到一側的座位之上。
莫名的,刀客感覺到一種如芒在背的不安感。
薛十六很快察覺他的僵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了?”
“尿急?”
雀不飛連忙搖頭,道:“我總感覺有人盯着我,好不舒服……”
薛十六下意識地四下打量了一番,隻是道:“你别這麼緊張,倒好像我們是偷腥的。”
雀不飛以為自己聽錯了,轉而又驚訝于這小孩的滿嘴跑火車的程度不亞于他。
片刻之後,他更加的不舒服起來,就好像是被什麼人暗中盯着一樣。
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隻覺告訴他,這裡絕對有獵手盯着他才對。
于是,他也忍不住四下張望起來。
在他環顧一周,精神緊繃的時候,他忙不疊對上了那雙熟悉的眸子。
霎時,冷汗直冒。
薛十六驚訝地看了他的臉色,詫異道:“你這是看見誰了?吓成這樣……”
當他也注意到頂樓的視線的時候,立馬明了地嗤笑一聲,幾乎整個都趴在那早已僵硬的刀客身上。
“以後他隻會更加讨厭你了,覺得你就是一個下流的江湖刀客,完全沒有辦法與他相提并論。”
雀不飛心中大駭,連忙小聲嘀咕道:“我才不在乎呢。”
就在兩人即将鬥嘴的時候,雀不飛敏銳地反應過來:“瘋狗嬰呢????”
薛十六眨了眨眼,連忙看向身側的座位。
那裡早已空空如也。
“剛剛還在這呢……”他面露驚訝。
雀不飛心下暗叫不好,“壞了。”
他連忙用視線尋找,想要找到那瘋狗嬰的身影。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沈灼所在的房間。
在隔壁的窗口之上,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那镂空的映照之上,顯示一張惡犬的臉。
刀客頓感毛骨悚然,立馬不管不顧地飛身而起。
同時,沈灼先他一步反應過來,已經竄入房中與那惡犬打鬥了起來。
雀不飛兩人半路就被幾個黑衣人攔在了半路,根本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竄出來的。
交手過程中,紅樓頓時亂做一團,驚叫聲四起。
緊要時刻,雀不飛從腰間的毒囊之中抛灑出來一把藥粉。
黑衣人立馬捂住了口鼻,卻還是忙不疊有很多細小的粉末湧入其中。
“含笑半步癫,發笑就會暴斃。”雀不飛勾了勾嘴角,故意去吓唬他們。
那幾個黑衣人立馬繃直面孔,完全不敢有一絲的嘴角上揚。
可就在這個時候,雀不飛兩人對視一眼,已然心如明鏡。
兩人在與之交手的過程中,有意無意地去吹人的耳朵,撓人的癢癢。
雀不飛将隔壁花瓶之中的蒲絨花塞進黑衣人的後脖領之中,那人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卻瘋狂憋着笑,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這麼一場烏龍下來,幾個黑衣人已經完全無法抵抗他們的陰損招式,最終被五花大綁吊挂在了紅樓的通天閣定比。
幾團搖搖晃晃,時不時地碰撞在一起,像是裝飾的大繡球。
雀不飛捆綁他們用的是紅樓的絲絨綢緞,所以在每一次晃蕩的過程中,那毛茸茸刺蘇蘇的流蘇就會去騷他們的胳肢窩和脖頸,擾得他們憋笑不止,難以快活。
薛十六有些好奇地看向面帶狡黠笑容的刀客,出聲問道:“你身上的毒囊好生特别,這毒藥也有意思,含笑半步癫?”
雀不飛笑了笑:“是我們樓裡的小姑娘研制的,這些藥物裡都有我的功勞。”
“他們最後會死嗎?”薛十六道。
“隻要在兩個時辰之中不會笑出聲,毒藥就解了。”雀不飛道。
轉而有些疑惑地看向薛十六:“這麼好奇?”
兩人的視線對撞,薛十六眨了眨眼睛道:“我好像剛才中了你的毒。”
雀不飛吓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查看他的情況。
“我去,什麼時候,你怎麼也不說。”
薛十六道:“剛才順風飄過來了,不過量不大。”
“來,把這個喝了。”雀不飛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銀瓶,連忙遞到薛十六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