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反應了過來,連忙将兩人的衣服都脫掉,任由暴雨沖刷他們的肌膚,帶走那些殘存的毒素。
雨水打擊在兩人的身上,他們緊貼在一起,滾燙炙熱和顫抖。
沈灼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帶着忍耐的猩紅。
那飽滿的唇微微顫動,雨水從中擦過。
雀不飛忍不住用手指帶走他唇角的血,輕聲安慰:“不會有事的,沈灼,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的……”
神志不清之下,少年的眉頭緊鎖,似乎露出少許委屈之色。
像是孩童一般。
那雙眸子無神地看着天空,突然眼底一顫,呢喃道:“娘……”
雀不飛先是一愣。
沈灼,原來也會在這種時候……露出這樣的一面……
“诶,娘在,把藥喝了……”
在雀不飛的低聲呢喃的安撫下,刀刃劃破了他的手腕,溫熱的血液淌入少年的唇齒之間,涓涓不止。
昏迷之中,也許是嗅到了生命的氣息,少年唇齒蠕動,無聲地吮吸着血液,将其吞之入腹。
等到折劍和提刃找到兩人的時候,血氣幾乎包裹了兩人,兩人幾乎赤條的貼在一起,空氣中是兩人互相黏連的内力氣場。
等到回到馬車上,雀不飛身體已經凍得有些僵硬。
他用毯子将昏迷中的人裹好,換上了折劍準備好的衣服。
沈灼方才喝了他的血,毒已經解了,臉色有所緩和,就是還沒醒過來。
雀不飛自己常年幫籠玉試藥,導緻百毒不侵,成為藥人。
但沒想到自己的血還能夠解毒救人。
方才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還好可以解毒。
不然沈灼的命就要算在他的頭上了。
到時候别說是折劍和提刃不會放過他,就連三皇子和太子估計都會要他的命吧?
在他後怕思索的時候,沈灼卻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
雀不飛俯身查看他的情況,呼吸平穩,毒素已經被完全解開,隻是身體還有些許虛弱。
确認他并無大礙,雀不飛便打算離開。
可是不等他抽身,沈灼就下意識地拽住了他手腕。
雀不飛抽疼一聲。
少年這才發現他受傷了,那被攥住的手腕随意包紮了一下,因為他的動作,又有一些血透過白色的布條滲了出來。
他幾乎是立馬松開了桎梏。
沈灼眉頭微蹙,腦海中閃過自己吮吸雀不飛手腕的畫面,有種異樣的詫然、
“你的血救了我……?”
雀不飛道:“你還想被誰救?”
沈灼眯了眯眼睛,脫口而出:“還有誰喝過你的血?”
雀不飛一臉吃驚地瞪着他道:“你把我當血包了是吧?這是我第一次用!”
“還好管用,不然你小命嗚呼,我還要被幾方勢力追殺不可。”
沈灼蒼白的臉色似乎有所緩解。
雀不飛看着沈灼嘴角詭異的弧度,這似乎心情不錯?
“你可要記着我的恩情,這次回去,我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豬肝才行補回來。”
沈灼道:“也不知我是為何中毒的。”
雀不飛嘴角抽搐:“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是那窦嬰不講武德。”
“兇器是誰的?”沈灼不假思索。
雀不飛有些氣惱道:“沈灼,你不講道理。”
“算了!就當我們扯平了。”
刀客氣鼓鼓地揮袖離開,最後隻能聽見他小聲地嘀咕聲。
“你不用記得了,誰稀罕你記得嗎?”
沈灼看着消失的身影,眼底最後的一點笑意也随之消磨殆盡,他側頭看了一眼提刃。
提刃立馬上前道:“我們在叢林深處發現了血迹,根據血迹找到了窦嬰。他的情況很不好,身上的筋脈迸裂,險些就要走火入魔。”
“并且中了毒,好在不深,我們的醫師搶救了一夜,才保住一口氣。”
沈灼擡眼:“如今在哪?”
提刃答道:“關起來了,找了醫師給他看,外傷都治的差不多了。但是内力之中的飛雀遊如果不想辦法逼出體内,武功便不會恢複。”
沈灼輕笑一聲:“倒是省了力氣。”
折劍在一側開口:“公子,王三錫的屍體……沒了。”
沈灼愣了一下,因為他當時離開紅樓的時候,王三錫的屍體還在的。
“怎麼沒了?”
折劍和提刃互相看了一眼道:“被炸沒了。”
沈灼聽罷,疑惑地擡了擡眼。
折劍将昨夜的事情全然告知,原本以為會得到雷霆之怒。
卻見沈灼嗤笑一聲,下一秒他又立馬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露,立即收斂。
“無妨,帶着一些殘留的東西和窦嬰一起回京,也能有所交代。”
折劍道:“恐怕找不到了,火藥太多,當時整個二樓都炸了。雀不飛直接被炸飛了出去,其他房間還好,王三錫所處的地方已經被炸成灰燼了。”
沈灼稍作思索,便道:“從那裡挖一把土回去。”
折劍和提刃應聲。
等到兩人準備複命離開的時候,沈灼出聲道:“等等。”
兩人連忙跪了回來,等待老大的命令。
“若他們問起,不要提起雀不飛,尤其是今日喂血一事。”沈灼異常嚴肅道。
折劍和提刃立即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