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權納悶道:“幹什麼?”
雀不飛瞥了他一眼:“有公告你肯定忍不住撕下來,給我看看。”
柳公權嘿嘿一笑:“知我者,阿飛也。”
說着,他從懷裡取出一張公告。
雀不飛立馬低頭去看,确實無誤,是要押送瘋狗嬰。
他不由得有些詫異,畢竟沈灼才剛剛解了毒,今日就要馬不停蹄地押送瘋狗嬰進京,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
打發走柳公權,他卻有些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了。
于是,他有些哀怨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打算去看看那瘋狗嬰的遊街。
早上睡了不到兩個是時辰,就被吵醒了,他心中有些郁火。
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一身衣服,便匆匆出了門。
正巧出門的時候,遇上了師兄。
燕小钗和薛十六也正要出門,薛十六看情況是沒什麼大礙,雀不飛不由得也松了口氣。
“你們也去看遊街?”雀不飛道。
燕小钗點了點頭:“有些好奇。”
幾人坐上一輛馬車,朝着城南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雀不飛腦子裡都在思索。
他其實有些不解,對于抓住瘋狗嬰的事情,完全可以通報一聲後就将人帶回京城,這樣不會将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這樣無異于是打了五象城的臉,難免牽連甚廣。
難道沈灼就是喜歡這種張揚的處理方式?
誰知道這瘋狗嬰在跟沈灼交手的時候,是不是哪裡的罪過他,所以沈灼非要如此侮辱他才能出氣?
沈灼就是這樣睚眦必報的家夥。
畢竟自己當年隻是丢下了他一次,就被他在身上留下了兩處疤痕,還時不時會被咬上一口作為報複。
如此思量着,他已經看見了遊行押送的囚車。
隻見,瘋狗嬰坐在裡面,臉上已經沒有面具。
那一半美麗一半醜陋的面孔展現在衆人面前,但他的表情卻依舊猖狂,嘴角似乎還帶着若隐若現的笑意。
看起來完全不像要被押送的囚犯,那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被表彰的大善人。
雀不飛感覺到一種詭異的違和。
五象城的人,果然都是瘋子。
就在他分神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刀客淩厲的眼神開始四下查看,在這群看戲的人群之中,有一些人難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些人雖然穿着普通,但腳下明顯穩健,眉目犀利,一看就是練家子。
要是一個兩個還好,可能是看戲的宗門子弟或者遊俠。
但是聚集的有些太多了。
這些人的身形特點看起來太過一緻。
完全像是出自同一師門。
雀不飛眯了眯眼睛,立馬就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的視線落在隊伍的最前面,沈灼騎馬領隊在前,兩人的視線在此刻正巧交彙。
雀不飛下意識地想要開口提醒他,卻突然意識到,沈灼不一定不知道。
并且很有可能就是他故意吸引這些埋藏在角落的家夥們統統冒出頭來,從而一網打盡。
這才是這場遊街的主要目的。
雀不飛眼底一沉,不由得專注盯着眼前這條遊行的隊伍。
時間突然有些停滞,在沈灼身下駿馬的馬蹄踏過城門的一瞬間,周圍突然躁動而起。
幾道人影立馬沖了出來,朝着囚車的方向圍剿而去。
“五象城的人!”雀不飛立馬反應過來,正要翻身而下,卻被身側的燕小钗一把抓住。
“你湊什麼熱鬧?!”燕小钗道。
雀不飛知道自己又要多管閑事了,但是沒有辦法克制。
“我去看看!總不能讓瘋狗嬰就這麼被救走!你去疏散百姓!”
話音剛落,雀不飛就不顧阻攔地猛然踩着圍欄而上,飛身下落。
“哇————!娘,娘……”前面傳來各種驚叫,以及小兒的哭泣,街道之上已經亂作一團。
燕小钗眼疾手快,連忙拉起被撞倒的小孩,下意識将人扛到的肩上。
飛鷹山莊的人也出來疏散百姓,維持街道的秩序。
燕小钗背上的小孩哭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閃,似乎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帶着一陣止不住的抽泣。
那小手撥弄着眼前的紫色耳铛,似乎終于得到了一絲安心。
“孩子!是我的孩子!”一個婦人注意到了燕小钗肩膀上的孩子,幾乎喜極而泣,她揮舞着手臂,大聲喊道:“虎子!”
燕小钗将孩子遞給那婦人,婦人哭泣着抱緊孩子,連忙道謝:
“謝謝謝謝!真是謝謝你!”
“哎呦,虎子,你有沒有受傷啊?”
燕小钗确認小孩沒事,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注意到那小孩直勾勾地盯着他。
順着小孩的視線,他将自己的耳铛摘下來。
“喜歡?”
小孩眼前一亮,立馬點了點頭。
燕小钗将那耳铛遞給小孩,婦人立馬吓了一跳。
“哎呀,恩人,這個我們不能要,這得好多錢吧!”
“不貴,逗小孩的玩意兒而已。”
燕小钗搖了搖頭,不等婦人繼續推脫,就連忙再次湧入人群,去幫助繼續疏散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