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覺得不舒服……”
——“趙老師我錯了……這裡不能看。”
——“嗚嗚嗚,爸爸我怕……我不要去上學。”
席年腦中轟然一震,目光發直地看着前方。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此時的紀仰像個無助又可憐的小貓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雙手捂住臉低低地嗚咽着,長發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看不清的淚水在指縫裡橫流。
席年把燈關了,輕輕地擡手摸紀仰的頭想安慰他,卻被紀仰趕緊躲開,縮到被窩裡發抖。
席年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輕手輕腳爬到床上,輕輕拍拍那團拱起的被窩,柔聲道:“我不是趙老師,我是席年。”
被窩沒反應。
席年湊近被窩再次溫聲說:“紀仰,我是席年。你在我家裡,這裡沒有趙老師。”
被窩裡的人僵了一瞬,慢慢拱出一個圓圓的頭。
席年順勢鑽進被窩抱住發抖的纖瘦身體,繼續溫聲說:“我是席年,我是席年。”
紀仰的腦袋往席年懷裡拱,嘴裡喃喃道:“年叔叔,仰仰不想去上學。”
“好,不去。”席年。
“嗯,不去,我們不去,你不要送仰仰去。”紀仰緊緊抱着席年,吸着他身上的氣息,滿足地閉上眼睛。
“不送你去。我們睡覺。”席年也閉上眼睛。大手覆蓋在紀仰後背,輕輕地哄着他睡覺。
到了後半夜紀仰終于停止抽泣睡着了。席年的目光在黑暗中變得陰狠,幾乎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席年回到自己的卧室給秘書打電話,讓秘書查清楚,昨晚那三個變.态一個也不放過。他會好好折磨他們的。
然後再給薛償打電話。薛償也不知道自己一大早竟然會接到席年的電話。問:“怎麼了。”
席年說:“你和紀仰是小學同學對吧?”
薛償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麼自己一大早要被問這些,他和席年又不熟。很敷衍地回答:“對。行了吧,沒事我挂了。”
席年:“他小學老師有哪些?”
薛償一愣,變得有些支吾:“你、你問這個幹嘛,關你什麼事!”
席年聲音冷了下來:“告訴我。”
薛償:“憑什麼告訴你,你是誰啊。我警告你少打聽這些,不然我揍死你!”
電話被挂斷。席年心裡又沉了一分。他眼下有淡淡的烏青,一晚上都在想這件事。他隻知道這個幹弟弟很小就經曆了父母離婚,卻沒想到還經曆過老師的性-騷-擾。
到底是哪個趙老師?
席年看了下行程表,可以擠出時間親自去查一下。
等紀仰十點多鐘起床後,早就看不到席年的身影了。他以為席年上班去了,也就沒怎麼在意。摸了摸腦袋,有宿醉後的脹痛感。眼睛還有點腫,難道昨晚哭過了?
他昨晚發生什麼了?
紀仰想不起來。伸了個懶腰去浴室洗澡。
·
中午12點,席年驅車到了海灣區,也就是紀仰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助理幫他查到紀仰上的小學,以及當年教紀仰的小學老師們。
有的已經退休了,有的還在學校教書,但有一個早已被學校辭退,辭退原因不明。
席年盯着那個名字:趙侯
今年已經四十三歲了,二十年前二十三歲。也才大學畢業沒多久……
席年驅車到了趙侯目前所在的居所,是一個很破舊的筒子樓,樓下垃圾成堆,還有黑貓亂竄,偶爾聽到女人的叫罵聲,還有打麻将的噪聲。
他皺眉嫌惡地往四樓走,敲了敲4-3的門,裡面有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誰啊?”
“送快遞。”席年。
“十分鐘前買的這麼快就到了?”裡面的人邊走邊說。
剛打開門,一道高大的人影就擠進了門裡嘭地一聲關上門。趙侯還沒來得及看清,臉上就被揍了一拳,由于一隻腳是瘸的,身體沒重心咚地一聲倒在地上。
“神經病啊你誰啊瘋了嗎?!”趙侯驚恐地大吼着。
席年冷笑一聲把他衣領揪起來,面容冷然:“就你這樣的還配為人師表?”
趙侯瞳孔瞬間放大,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吓得臉色都白了,哆嗦地說:“我、我、我已經付出代價了啊,你們為什麼還揪着當年的事不放。”
又是一拳猛地砸到趙侯臉上,蒼白的幹瘦臉容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他痛呼出聲,好像很久沒遭受這樣的痛楚。殘破的身體瑟瑟發抖。
席年單手把他衣服揪着拽到窗邊,腦袋卡在窗台上,大手按着他的腦袋,俯身威脅道:“把當年的事告訴我,要是敢騙我一個字,這個玻璃窗就能夾爆你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