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配不配,她這個局外人說了也不算。
但盧元夏不甘心就這麼被盧全冬的嘴輕易打敗,她得為自己找回一點面子。
她使出殺手锏:“好啊,哥哥,等你以後給我找到嫂子了,隻要嫂子條件比你好那麼一點點,我一定棒打鴛鴦散。”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門當戶對最重要,你們但凡有一點不般配的地方,你都是在高攀人家。”
盧全冬才不當回事。
他壓根沒想過自己将來長大後會給她找什麼嫂子。
可是他不給她找嫂子,不代表盧元夏不會給他找妹夫。
一想到女孩子長大後會嫁人,盧元夏會離開他,會走向另一個男的身邊……盧全冬唇角瞬間僵住了。
他幽幽看向妹妹:“盧元夏,你以後會找什麼樣的男人?”
“什麼?”盧元夏始料未及。
不僅是因為盧全冬問她的這個問題很始料未及,更是因為盧全冬突然叫了她全名。
他很少連名帶姓地叫她,一旦連名帶姓地喊她,按照慣例,一般說明他當下沒什麼好心情。
猜不準他哪根筋犯了,盧元夏斟酌着說:“爸爸那樣的?”
盧全冬扯了扯唇角,一句話沒說。
盧元夏琢磨了一下他臉色,随口瞎編了一個:“那,哥哥這樣的?”
盧全冬冷嗤,依舊一言不發。
還找他這樣的,不還是代表要找别的男的?
有本事就當一輩子尼姑,他賭氣地想。
盧元夏煩他了:“你到底幾個意思嘛,垮着個臉好玩嗎?”
“我的意思呢,就是——”盧全冬停頓一下,揪住她耳朵,湊到她耳邊,分貝突然擴大,“不管你以後找什麼樣的男的,我都看不慣,你找一個,我打跑一個!”
“想在我面前秀恩愛,你想都别想!”
盧元夏耳膜都快要被他震碎了,往後退了幾步,退到安全距離。
她回嗆:“好啊,你打跑就打跑呗,我也會一五一十地拆散你跟你未來對象的,你談一個我拆一個,看咱倆誰拆得快!”
明明他倆是一個屋檐下的一家人,按常理應該相親相愛,互相祝福對方長大以後早遇良人。
結果呢。
一個要拆散嫂子,一個要打跑妹夫,互相約好了要崩掉對方的金玉良緣。
好登對的一對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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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電影院裡鬧了點不愉快,兩人一直冷戰到了晚飯時分。
吃飯的時候,盧仁晉給他倆一人夾了一塊紅燒羊腦,據說專補腦子用的,小孩子吃了有助于大腦發育。
整整一頓晚飯時間,從提筷到放下筷子,兄妹倆沒聊過一句話,互相連個眼神都沒給對方。
盧仁晉再遲鈍也察覺到了,這倆小孩好像氣氛有點不同尋常。
莫不是吵架了?
他都快四十歲的人了,和兩個十二歲的小朋友實在沒有太多共同話題,他也拿不準咋回事,幹脆當沒看見。
小輩的事,還是讓小輩自己去解決比較好。
閨女的脾氣他了解,他要強行插足調解,估計閨女還會讓他别多管閑事,弄得他像個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事實證明,盧仁晉的想法是對的。
根本用不着他來調解,盧元夏和盧全冬沖完涼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白天的不愉快全部煙消雲散,誰也不記得了。
夫妻沒有隔夜仇,他們連隔夜都不用,幾個小時就能自動和好。
盧元夏哼哼唧唧地把自己塞進盧全冬懷抱裡。
“哥哥,明天我們的三天假期就結束了。”盧元夏咕哝,“得去上學了,有點煩。”
“嗯。”盧全冬攬緊她,将被子往上攏了攏,他想起入秋後天氣涼了,問她:“你睡覺冷不冷?”
“冷的話我去多抱一床被子來。”
盧元夏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冷,一點都不冷。”
哥哥的體溫那麼暖,就像是恰到好處的火爐,溫暖又不會灼傷她。
隻要靠在他懷中,她就不會知道寒冷是什麼東西。
盧元夏甜甜地說:“晚安。”
盧全冬用下巴蹭了蹭女孩軟軟的發頂:“嗯,晚安。”
涼爽的秋風打着旋兒卷入,明月高懸于蒼穹,照亮這一方小天地。
他們像兩株互相纏繞的藤蔓一樣,親密無間地共同生長着,偶爾分叉也能很快纏回在一起,想分也分不開。
是最親近的人,也是最親密的人。
即便盧仁晉是他們父親,但他們每晚都一起睡這件事,盧仁晉是從不知道的。
彼此都心有靈犀地瞞着父親。
就像是一個多年來,從始至終隻屬于他們之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