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邪之症。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得了此等名貴香料的。”
劉氏似乎聽到了費依依編排她,虛弱地擡起一隻手,又被費依依輕而易舉地放下。
“我這隻能暫時緩解她的症狀,其他的便交給太醫繼續醫治吧。”
“好,快,将丞相夫人扶到客房,各位到前廳稍坐片刻,本妃一會就來。”
待人群散了之後,明王妃笑聲爽朗,不禁拉住費依依的手,談笑間說道:“那個混小子娶了你呀,是他的福氣。”
費依依恬淡地笑着,示意春心把桃花酥拿過來:“聽聞王妃愛吃桃花酥,昨日我特地去向蜜香鋪子老闆學的,也不知道口感如何。”
明王妃驚訝:“你親自做的?”
“是,王妃不嫌棄就好。”
費依依沒想到明王妃如此親和沒架子,竟當面打開嘗了一口,熱烈誇贊道:“好好好,好吃。依依呀,我特别喜歡你,日後你得空,多來府上陪我聊天解悶好不好。”
“自然是好。”
明王妃過來挽住她的手,邊走邊說:“我叫袅袅,袅袅炊煙的袅,日後若無旁人,你便喚我名字可好?”
費依依竟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可又說不上來在哪聽過,點點頭。
費依依也不明白明王妃說的,一出好戲是何意,總之她跟着王妃從後院來到前廳,坐在她身邊,底下那些官眷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李氏心裡納悶:“她怎麼還坐到王妃身邊去了?”
“大家都坐吧,放心,丞相夫人已無大礙,本妃已差人将夫人送回府中休息。”
“來,給各位夫人們看茶。這是前月我夫君從東竹帶回來的茉香綠茶,入口清香,回味甘甜,各位嘗嘗如何?”
李氏:“好茶啊!真是好茶。”
何袅袅并未理會李氏,轉頭對費依依說:“依依,你也嘗嘗,這是你家鄉的茶。”
此前,費依依确實在東竹生活過,父親去世後才來了元京,可對于東竹的記憶許多她已經不太記得了。
費依依淺笑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茶香倒是熟悉得很。
底下官眷夫人們,瞧見王妃對費依依好,便嗤之以鼻,暗暗不忿。
“今日春花宴,不僅是品茶賞花,今日本妃新得了幾幅畫,還想請各位夫人一起品鑒品鑒。”何袅袅擡手示意,女使雙手奉着畫卷上來,一一展開。
“這第一幅圖,是神女祈福圖,出自我朝著名畫家曹春豔之手。”
神女在虔誠地跪在溪水邊,雙手合十祈願,烈日上細細金珠從天而落,透露着一種詭異不和諧。
費依依觀察官眷們的神情,她們看到這幅畫似乎都大驚失色,神色僵硬不自然。
“第二幅圖,是溪山行旅圖,出自範和之手。”
其他官眷看到畫之後,連連拍手,稱贊話語信口拈來。
李氏看到畫後,心虛地差點坐不穩,費依依微微眯眼,神态自若卻心存疑惑,她們為何看到畫如此驚慌?
“第三幅圖,是春江百景圖,可惜它的作者魏典已退隐江湖,再難看到如此佳作了。”
費依依瞳孔一震,轉頭看向那副春江百景圖,畫卷筆墨細緻勾勒,靓麗如新,與她手上燒焦殘片完全不同。
怎麼會...
她全然判斷這副肯定是赝品,可這赝品太真,真到比真迹還要清晰。
李氏:“王妃,這...百景圖恐怕不适合觀賞吧,畢竟...這是罪臣遺物啊。”
費依依握拳,粉嫩指尖嵌入手心,盡力地穩住心神。
“這都是些前塵舊事了,官家都未必放在心上,禦史夫人何必在意呢?”
“可是...”
“官家素來喜愛收藏名畫古玩,所謂上行下效,别說元京,就連整個古陵都盛行此風,夫人們且放心觀賞。況且這些畫都是從官牙珍寶行買來的,能供人觀賞的畫作,皆是符合我朝律法的。”
屏風後走出個老者,見王妃行禮後,站在一側,官眷們看着臉一會紅一會白。
“這位是珍寶行的曲先生,特地在此為本妃證明,春色正好,本妃興緻正濃,想要效仿珍寶行行事拍賣玩一玩。”
有人附和,有人疑慮。
“哎,禦史夫人,你去哪啊?别緊張嘛,随意地玩一玩,那便拍這副吧,春江百景圖。”
費依依如坐針氈地在座位上,看着下面官眷熱情高漲地喊價,從起拍一百兩一直漲到三百兩。
費依依:“五百兩。”
“好!顧夫人出五百兩,五百兩一次。”
“七佰兩。”
“禦史夫人出七百兩!”
各位官眷紛紛不說話,靠在一邊隔岸觀火,這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戲碼,可是最為精彩的。
“八百兩。”
“九百兩!”
“禦史夫人,九百兩一次!九百兩兩次!”
費依依抿了抿唇,“一千兩。”
“顧夫人,一千兩一次,一千兩兩次,一千兩三次,成交。”
費依依花高價成功競拍到了一副...赝品。
午膳過後,宴會接近尾聲,各家車馬來接官眷夫人回府,費依依手握着那副春江百景圖,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他這夫君甚是不一般,不僅與暗影閣有所關聯,就連炙手可熱的明王殿下也得交好,不然明王妃不會對她這麼熱情。
心裡念叨着曹操,曹操就到了,别人家官眷都是府上馬車來接,隻有費依依遊手好閑的夫君親自相迎。
少不了有人說些閑言碎語,李氏陰陽怪氣地說:“哎呦~如今倒是琴瑟和鳴,夫妻和睦,倒是忘了捉奸之時鬧得雞飛狗,人仰馬翻了。”
費依依拿出熟視無睹的本領,顧清安倒不是什麼能忍之人。
“呦!怎麼?二嫂嫂,你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