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近日很忙?”
“是啊,生意有點多。”
費依依也不知何時了解顧清安的,也識破了他的僞裝,輕笑一聲道:“咱們兩個是不是應該多操心一些家宅之事,不然讓左妹妹一人勞心勞神,豈不是虧待人家。”
“我聽娘子的。”
黑暗中,費依依欲言又止,轉過身去,淡淡地說:“睡吧。”
顧清安卻會錯了意,不安分的手按在費依依腰間遊走,被她一下子抽打下去。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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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日,費依依進了這傳說中的丞相府,她才明白人能有多膽大又無恥。
聽聞楊相親自挑選府邸,是已被燒得面目全非的慕府,花費财力重新修繕,請人設壇作法,為的就是把慕家徹底抹去。
費依依不信這法事能讓慕府上下幾百冤魂抹消殆盡,隻是看這宅院确實與她記憶中完全變了個樣。
她跟着女使的指引,一路到了房間,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想來是故意餓着她的。
由于是聖上指婚,所以這婚禮聲勢浩大,元京百姓們早在一月前便開始為婚禮讓路,張燈結彩,普天同慶。
費依依心想楊相到底有何本領,能讓聖上如此重視,這婚禮陣仗說是新帝嫁女兒也不為過,她如此想着,在後院的柱子上看到幾道劃痕,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她走過去,撫摸着刻痕。
忽然想起這是她父親為了記錄她身高,特地在柱子上刻下的痕迹,原本是在前廳如今卻在這後院出現,說明楊相确實花了心思去改變整個府院的格局。
可百密一疏,怎會完全抹去慕家的痕迹。
“顧家娘子,大姑娘叫你過去。”
費依依輕輕歎了口氣,跟着嬷嬷去楊楚月的房間,房間裡隻有楊楚月一人。
“哎呦,弟妹來啦。”楊楚月不懷好意地笑着,“來幫我理一理明日用的朱钗吧。”
費依依剛上前一步,手剛伸出去,還未接到朱钗,便落到地上,朱钗支離破碎。
“哎呀!這可是聖上禦賜的金玉珠钗,這可怎麼是好?”
費依依早知楊楚月會生出是非來,卻沒想到如此直接且蠢笨。
方才還空無一人的房間,瞬間擠滿了人,隻見楊楚月嬌滴滴地哭泣,而費依依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可如何是好?”
“聖上禦賜的朱钗,竟如此脆弱嗎?”
嬷嬷:“放肆!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妄議聖恩?”
費依依不急反倒坐下來,“三嫂嫂找我來做這喜娘,為的就是把我送入牢獄?可你這手段也太過粗劣,單憑一個碎了的朱钗,就想定我的罪?更何況...”
“三嫂嫂不惜拿自己的婚禮做賭注,就不怕...沾染了黴運?”
費依依話音剛落,身旁的嬷嬷一把将她拽起來,“你竟敢詛咒我們大姑娘?”
“不止我。”昏暗盈動的燭光映着費依依晦暗不明的神情,絲毫不在意地笑着,仿佛大難臨頭的不是她一般。
“你!費依依,我可憐心疼你,讓你做這聖旨賜婚的喜娘,給你們顧家長長臉面,不想你卻恩将仇報地詛咒我?”
費依依冷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三嫂嫂,你若還想與三哥百年好合,便不應該來招惹我。”
王嬷嬷:“你這腌臜,若是還通點人性,便下跪一夜認錯贖清你的罪孽!”
費依依轉而看向她:“你們當我費依依無依無靠,就是什麼好欺負之人嗎?俗話說夫唱婦随,我與顧清安那浪蕩子結親也有些時日,自然...也學到了些,他卑劣的手段。人性?是要講給人聽的不是嗎?”
“你不能進!你不能進!你們夫婦二人是要毀了我們大姑娘嗎?”
“你們若大丞相府欺負我娘子孤身一人,我毀一毀你們大姑娘名聲怎麼了?”
隻聽外面一陣喧鬧,費依依坐着更加安穩了,居高臨下看着楊楚月。
楊楚月嘴唇都要咬出血來,她這步棋走的是大錯特錯,沒想到他們夫婦二人竟敢無視聖上,如此胡來。
“讓她走。”
費依依沒有半刻停留,起身拂袖撥開人群,推門而出。
顧清安見到費依依毫發無傷地出來,這才放下心來,不再硬闖。
“子熙在此,恭祝三嫂嫂與三哥百年好合,白頭偕老,這喜娘還是另尋其人吧,我們不當了。。”
房間内傳來一陣掀桌碎地的聲,費依依哼笑一聲,直到出了丞相府,才後知後覺地額頭冒出細汗,抓住顧清安的手問:“你說聖上不會真的計較此等小事吧。”
“放心吧娘子,丞相府如此聲勢浩大的嫁女兒,宮中早不滿,新帝許是礙于面子不計較,心裡指不定怎麼想呢。”
費依依學得有模有樣:“嘶~莫要妄議聖恩。”
顧清安無奈搖頭笑了笑。
“那你怎知,我在這遇到困難了?”費依依奇怪,她隻身一人前來,春心都沒帶。
顧清安:“原本我也不想你當這個喜娘,今日無論如何,我都是要來的。”
費依依微微心動,剛想說什麼,就見豪華的丞相府馬車從身旁緩緩駛過,楊相下朝歸來,剛要下馬車,便與費依依對上視線,明顯神情震驚,差點踩空摔倒,吓得小厮連忙跪地求饒。
顧清安了然上前,微微擋住楊相視線,行禮道:“給楊伯父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