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依依擺弄着沙盤上的旗幟問道:“找我何事?”
“依依呀~我記得你來的那日,似乎帶了什麼東西給我吧。”
費依依佯裝不知,明知故問道:“你來就是為了這事?”
“哎,當初我救了長見叔,雖說他沒認出我,可跟我說了不少你的事呢。當時他許我一壇青竹酒,想來是沒有機會再喝到了,巧了不是,正好你來北疆就帶了這酒。”顧清安挑了挑眉,眉尾帶着一絲得意,仿佛再說,你還是在乎我的不是?
費依依才不在乎小時候那些事,走到他面前說道:“你繞了這麼一大圈,就是想喝我帶的那壇酒?”
顧清安雙眸亮晶晶地,一副有何不可的樣子道:“是啊。”
“那你是喝不到了。”費依依彎下唇角,用食指點了點他的心口,故作誇張地可惜道:“酒是給小狗喝的。”
說罷,她剛要繞過顧清安,剛走兩步,聽到背後“汪汪”兩聲。
費依依頓時停下腳步,在原地愣神了好一會,以為自己是聽錯了轉身看着顧清安。
顧清安向她靠近,咬着唇,盯着她,十分認真地一字一頓地道:“汪!汪!”
費依依雙眼帶着不可置信,看到一臉認真的顧清安并未覺得有什麼。
“你還,你還真是...”她扶額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回可不許耍賴了,酒可以給我喝了吧?”
費依依無奈聳肩擺擺手,表示默許。
“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不如...我帶你出去轉轉吧,體驗一下北疆的風土人情。”
費依依正好閑來無事,況且出去勘察一下北疆城中的情況也未嘗不可。
“哦,好吧。”
顧清安暗暗自喜做了個“請”的手勢。
門外已備好了馬,費依依四下尋找看了看,轉瞬間顧清安已上馬,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不上來嗎?”
“就一匹啊?”
“哎,這你有所不知,戰場啊,馬匹本就少,我能有這一匹還是因我是軍師,才得了這麼一匹。”顧清安伸出手:“來吧,上啊。”
費依依不了解情況,分辨不出顧清安說話中真假,無奈地伸手搭在他手上,坐到他後面,但非常有分寸地在身後找了個支撐點。
顧清安似是感知到,低聲帶着些警告的意味:“坐好了啊?”
“嗯。”
馬仰頭嘶鳴,忽然前蹄擡在半空,費依依猛地後仰差點翻下去,還好及時抓住了顧清安的腰,猛然前傾,不得已地抱着他,将臉貼在他背上。
驚魂動魄的瞬間讓她耳邊響起如雷般的心跳聲,在颠簸中越想越氣不過,大喊一聲:“你會不會騎馬啊?!”
奸計得逞的某人笑意更甚,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
-
北疆集市。
雖說沒有從前那般熱鬧,但比起邊疆軍營的蕭條景色戰火要好太多。
街邊商販賣着熱騰騰的湯食,源源不斷的熱氣席卷升騰就對抗着冷冽刺骨的寒風。
“開戰後百姓生活多少受些影響,從前我到北疆來這集市可要熱鬧多了。”
費依依轉頭看向顧清安,想着這幾月他們這城守得很好,一個西斯人都沒放進來。
不然百姓也不會在戰事頻發時,除了物資匮乏挨餓受凍活不下去以外,能勉強地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還有就不錯了。”費依依搓了搓手,“你可要把城守住了,莫要讓那些異國賊子進來。”
“那是自然。”
路邊一位穿着棉襖,帶着藍布巾的婦人,熱情道:“哎呦,這不是軍師大人嗎?要不要來嘗嘗新烤出來的土豆啊?”
“好啊,阿慶嫂子,正好我饞這口了。”
“哎哎,快進來吧。”
費依依悄悄地白了一眼顧清安,跟着他進了店,找了個角落位置落座。
阿慶嫂端着剛烤好的土豆多來,雙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哎呦,這姑娘長得真水靈,這皮膚白得都能掐出水來,想必是從元京來的吧。”
費依依有點不好意思:“多謝誇獎。”
“你快嘗嘗這烤土豆好不好吃?”阿慶嫂沖費依依擠了擠眼。
費依依盛情難卻地忍着燙,鎮定自若地拿起一個土豆,輕輕拍了拍,順着縫隙剝開皮,嘗了一口。
軟糯的土豆上撒了些許鹽巴,帶着土豆獨有的香味,鹹香恰到好處。
“嗯,好吃。”
“哎呦,姑娘,慢點别着急,别燙到啊,真皮實。”
費依依放下土豆用手指捏住耳垂,不好意思地一笑。
阿慶嫂被這小模樣逗笑了道:“哎呦,今兒個是中秋,都怪這該死的西斯人,好多食料啊都進不來,隻能用土豆碾成泥做了幾個月餅,像是那麼回事,二位對付嘗嘗,等到什麼時候戰争結束了啊,這月餅嫂子給你們補上。”
“多謝阿慶嫂,您還真是心靈手巧。”
費依依看着顧清安憋笑的神情,瞬間沒了乖順的模樣,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
顧清安早就習慣她的白眼,還能笑着去捉她的手,問:“我看看,沒燙壞吧?”
費依依“嘶”地一聲,一把打掉他的手,默不作聲地去吃烤土豆。
“費依依啊,費依依,你什麼時候能像對外人那樣,谄媚一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