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狀似彎月的刀,繞在一個黑影的身體,刀尖鋒利,随着黑影的控制,繞在身體的彎月鋒刃飛出,一切被它接觸的人或物,均呈現腐爛狀态,最終失去任何生命迹象。
當彎月鋒刃回到黑影身邊時,又可進行防禦,一旦有其他攻擊威脅到黑影,鋒刃會迅速輪轉,将一切攻擊免疫,反彈。
可謂進可攻,退可守。
桑池洛覺得自己與幻境融為一體,前方是彎月峰刃,正懸在他的面前。
而他需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馴服彎月鋒刃為他多用,學會這一招神技。
幻境結束後,桑池洛的意識回到現實,他正身處于墨卡斯的懷抱裡。
桑池洛的眼睛裡流轉着黑紫光彩,隔了很久,才消失,他從墨卡斯的懷裡掙紮了出來。
“你做的很好。”墨卡斯欣慰的看着他。
桑池洛看着自己的手,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在幻覺中看到的彎月鋒刃立在他的手心處,這是迷你狀态,當然也可以變成正常大小。
桑池洛感覺自己的狀态很不對,現在的他,無法用正常的心态去面對任何人,即便是墨卡斯,他也控制不住用惡意去揣測對方,想要破壞一切的念頭,不斷湧現,又一次次的被他強壓下去,不去發作。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墨卡斯更了解他現在的狀況,因為桑池洛所經曆的這一切,也是墨卡斯在還是祭司時同樣經曆的,解釋道“你剛才吸收的是黑暗所屬之一的‘惡念’,而你看到,學會的,是神技第一絕,死生輪回。”
“這一招,便是由一切‘惡念’彙聚而成的神技,在死生輪回下,無人能夠全身而退,所攻擊對象心中的惡念越高,死生輪回對其的傷害越強,最後收回來的‘惡念’,也将成為鋒刃的滋養。”
“這是一個能斬殺一切‘惡念’的招式,你學會的同時,自身也會受到反噬。”
所以他現在滿心的惡念,也是正常的,這屬于反噬的一種。
“六個神位中,象征黑暗的試煉時間是最長的。”墨卡斯背對着桑池洛,歎了口氣,又轉身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語重心長的說“我們與掌管正面屬性的神明不同,隸屬于黑暗,陰暗面,代表負面,因此你不僅需要忍受神力帶給你的反噬,還要控制自己,抵抗一切負面情緒對你心神的影響。”
“我知道這很難,但這是你的必經之路,反噬帶給你的影響很大,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你會慢慢懂得控制。”墨卡斯拍了拍桑池洛,飛向遠處。
随着墨卡斯的離開,原本都亮着光的七根柱子,逐一熄滅,直到剩下最後一根,它沒有熄滅,那是被桑池洛點亮的一根,除非桑池洛死亡,否則,永遠都不會熄滅,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因他的存在而存在。
從試煉地離開後,桑池洛就一直沉默着,連然若在他周圍飛了好幾圈都沒有注意到,一副入定的狀态。
與每一位祭司簽訂契約,建立聯系的契約精靈,都會成為神明試煉地的開啟者,因此契約精靈是知道一切的,身為桑池洛的精靈,然若的确能夠感受到他的所有變化。
有些擔心的,小聲問道“你,還好吧。”
桑池洛沒有立即回答,然若等了好久,都要以為不會得到回應後,就見桑池洛一副好像才反應過來的樣子,搖了搖頭“還好。”
“你的那位騎士隊長,一直在外面等你,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你說。”
因為一直在壓制着負面情緒,‘惡念’帶給他的影響很大,如不專心抵禦,桑池洛很擔心會傷到别人。
聽到帕拉丁在等他,估計着應該是免疫針劑制作成功了,“我試煉了多久?”
“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六天,一百四十四個小時。”
已經六天了啊,桑池洛感慨着,但他并沒有覺得過去的那麼快,在試煉之地,他完全沒有對于時間的概念,或許是因為,那裡一直都是一個樣子,沒有晝夜交替,時間輪換。
“是該出去了。”桑池洛自言自語道,起身離開暗室,除了祭司本人,以及得到允許的人之外,能夠随意在神殿其他樓層出入,其他的人無論是何等身份,都不被允許,因此帕拉丁一直都守在外面,被層與層之間的阻隔牆擋着。
阻隔牆被打開後,桑池洛還沒踏出去,就
被什麼東西猛的一撲,撲到了他的懷裡的正是桑小洛。
在這段時間裡,桑池洛試煉了六天,桑小洛就在阻擋牆這裡苦苦等了六天,一開始帕拉丁忙于制作免疫針劑,沒時間管,但等針劑制作完成後,他才注意到桑小洛一直不吃不喝的等待,守在桑池洛氣息最濃郁的地方。
小小一隻,蜷縮在地上,很是惹人憐愛,帕拉丁幾次想把桑小洛帶走,桑小洛死活不走,後來商量着來,它直接扭頭裝聽不懂,一副等不到桑池洛就一直不動的态度。
後來帕拉丁隻好把給桑小洛準備的食物帶到這裡,陪着它一起等着。
“它一直在等您。”
桑池洛看着懷裡的桑小洛,原本他應該是很開心的,這隻龍崽冠以他的姓,是目前最親近他的幼崽,但又因為‘惡念’,桑池洛沒有任何好感。
用力吸了一口氣,神力在自己的體内翻湧,指尖使勁掐着自己胳膊上的肉,利用疼痛,來強行壓制住自己。
“針劑已經做完了嗎?”桑池洛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忍耐着詢問帕拉丁。
帕拉丁說:“已經制作好了,明天将會統一給所有從些爾頓小省區帶回來的幼崽使用,并觀察記錄情況。”
桑池洛點頭,放輕動作把桑小洛放到帕拉丁的手中,不顧桑小洛怎麼掙紮,他都沒有要繼續抱着,因為他怕自己會傷到它。
“記錄幼崽的所有情況,無重要事情,不許任何人靠近我,如果有什麼不好解決的事,就先找然若。”
桑池洛說完,用最快的速度去往神殿自己的卧房,将自己鎖了起來,确認沒有人後,才松了口氣,松開已經被自己掐的止不住血的胳膊。
桑池洛靠在房門坐在地上,一隻手撐着自己的頭,他現在的意識在不斷的被撕扯,一邊是‘惡念’的控制,另一邊是自己的理智。
兩相不斷分割着自己的意志,一會理智占上風,一會則雙眼赤紅,被‘惡念’控制,桑池洛變回自己的本體,盡量減少自己的破壞力與摧毀的欲望,獨自在沒有光亮的房間裡,控制,壓抑着自己,獨自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