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哈拉拽着桑池洛來到一片湖泊,湖水如鏡面般清澈,倒映着桑池洛的樣貌。
手指戳着湖水,掀起陣陣漣漪,同時桑池洛也看到了湖底的景象。
湖下立着四個柱子,每個柱子發出一道魔法流,形成一個囚籠,籠中封印的是一本書。
索哈拉站在他的身側“幾個月前,我的書出現了問題。”
“一直以來,古堡隻有我一個人,閑來無事下,我畫了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人,結果沒想到,那個人從畫中走出來後,變成了獨立的人格,有自己的思想與行為,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不僅如此,他還繼承了我一部分的能力,多拉木省區,以及索哈小鎮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都是那個人格做出來的,他的意識過于強勢,為了盡量減少異變的發生,隻能将索哈拉之書内大部分魔力封印在此處。”
桑池洛反問道“已經被封印,還會出現這麼多的怪事?”
“我隻能封印大部分的魔力,小部分的還能夠使用。”
“所以,你想要完全封印索哈拉之書?”
“沒錯,我需要你的幫助。”
索哈拉放下抱着的兔子玩偶,點着湖面,“哥哥隻需要到湖面下,用你的魔力來啟動封印的四根柱子。”
桑池洛:“僅此而已?”
索哈拉表示就是如此的簡單,并表明書是她魔力的主要來源,被封印後,她的魔力不足以同時開啟四根柱子。
得到回答後,桑池洛站在湖岸邊,眸中神色晦暗不清,正要縱身一跳,進入湖中時,桑池洛在索哈拉沒反應過來之前,反手将她推入湖中。
自己則是連退幾步,拿出彎月鋒刃,死死盯着湖中的動靜。
湖面泛起圈圈波紋,卻遲遲不見掉落水中的人浮起來。
良久,才浮出索哈拉的頭發,然後是腦袋,身子,直至全部出來。
索哈拉渾身濕透,睡裙黏在身上,沾了水的發絲也淩亂的貼在臉上,她閃過一絲陰狠,又很快掩飾下去,幽幽的看着岸上的桑池洛,露出大大的笑容“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桑池洛冷淡道:“别裝了,是不是真的索哈拉,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索哈拉’遊到岸邊,擡腿走上去,身上不斷滴落水珠,被揭穿後,收起臉上虛假的笑容,神情與氣質瞬間改變,一個小女孩此時仿若來自水下的惡鬼,拍着手,語氣陰冷“真是神奇啊,我裝成人畜無害的樣子,按理來說會讓對方放下防備,在你之前,我騙過了無數人,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的呢?”‘索哈拉’饒有興趣的問道。
從始至終桑池洛就沒完全降低戒備,又怎麼可能會完全相信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女孩。
尤其是在疑點重重的古堡裡出現的。
起初讓他産生疑心的是‘索哈拉’的兔子玩偶。
經曆過‘惡念’這層試煉後,桑池洛的眼裡能夠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就是怨念與惡氣。
不得不說‘索哈拉’的魔力很強,一開始桑池洛還真的沒在玩偶上看到什麼,但在玩偶的兔耳朵碰到他臉的瞬間。
桑池洛眼裡看到的東西就變了,那玩偶根本不是由毛絨布料和絲綢制作的,而是由血液凝聚出來的,上面應該都是無數死去的亡魂的鮮血。
因此玩偶上纏着的怨念非常多,那些怨念指向的不是别人,正是‘索哈拉’。
聽完桑池洛這理由,‘索哈拉’臉上滿是興奮,“不愧是祭司大人,果然很難騙到你啊。”
但其實除了玩偶外,還有另一個點,那就是三樓的畫。
桑池洛的記憶裡很好,他清楚的記着畫裡的内容,前幾個房間裡的畫風還是很正常的,直到他跟莉譜進入另一個房間後,畫風突變,變得更加邪惡,血腥。
一看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人格畫出來的東西,或許‘索哈拉’說的沒錯,的确有兩個人格,隻不過那個被創造出來,強勢的人格,桑池洛更傾向于是眼前的小女孩。
更何況,紙團上的線索,已經告訴了他一切。
“真正的索哈拉在哪?”
‘索哈拉’嗤笑,“哥哥,就算你猜出來我是假的,又能如何呢,你以為你能救得了他嗎?其實你連自己都救不了
“我很喜歡你血液的味道,你會是我手裡最合心意的顔料。”
話落。
湖面霎時變成了鑲在地上的鏡子,不僅如此,他愈合的傷口重新撕裂,失血的速度是之前的一倍。
再看那鏡子上面俨然照着的是自己的樣子。
鏡子從底部開始出現裂紋,随‘索哈拉’揮動的畫筆不斷擴大。
‘索哈拉’滿意的欣賞着鏡子,也可以說她在欣賞着自己的畫。
血是畫筆的顔料,至于鏡子才是真正的畫。
以鏡為畫,才是索哈拉之書真正的勾畫成真,隻有文字才是寫在紙上的。
一切繪在紙上的畫,皆為假象。
桑池洛似乎被無形的東西束縛住,完全動不了,身上的血管凸起,正源源不斷的被吸食,桑池洛掙紮着,努力嘗試着站起來,皆以失敗告終。
‘索哈拉’冷眼看着桑池洛,“勸你别白費力氣,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鏡子隻能照出樣子,卻無法跟着你的動作而變化。”
“凡是鏡子照到的人亦或是物,都能被我收錄,你是掙脫不了的,更何況。”‘索哈拉’撫上鏡面,“在你受傷的那刻起,我就記住了你血液的味道。”‘索哈拉’臉上是不屬于她年齡應有的狠厲與癡迷。
她癡迷于桑池洛的血,那是她見過的最滿意的顔料。
桑池洛吐出口氣。
難怪,鏡子如此古怪。
桑池洛強忍着劇痛,不讓自己的意識變得模糊,重新拿起落在地上的彎月鋒刃,彙聚着體内的魔力,‘索哈拉’的一句話卻讓桑池洛不敢輕舉妄動。
察覺到桑池洛想要攻擊自己的意圖。
‘索哈拉’緩緩開口“你真的打算傷我嗎?我跟你要找的人是一體的,我要是受傷,他也難以承受。”
看出桑池洛的遲疑後,她繼續說道。
“每當零點的鐘聲響起,鏡子裡會走出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也是我。”
“哥哥,你猜我是女孩子還是男孩子。”
“哥哥,你又覺得,我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