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桑池洛什麼也不說,莉譜眸中劃過疑惑,還想再接着問下去,但還等她開口,莉譜就知道了,知道了桑池洛在等什麼。
古堡突然間坍塌,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坍塌,正常情況下,如此高的古堡塌了,必然是一地狼藉,但并沒有那個樣子,古堡一點一點從最高處塌落,接觸到地面,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點碎石,碎末都看不到。
古堡在三人的見證下,夷為平地,光秃秃的地面上,時隐時現閃出幾道符文,速度之快,讓人看不清符文寫的是什麼,就滅了,循環往複了好幾次,桑池洛就聽到羅爾夫低沉的嗓音自耳邊響起。
“當你凝視鏡子時,映出的或許不是你,而是你的另一面。”
“鏡子裡走出的另一個你,她是獨立的,不受控的,會在無數次的試探中殺死你,取代你。”
“你能看懂?”桑池洛略顯驚訝,符文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就算桑池洛的眼睛捕捉到了符文,也看不懂上面寫的是什麼,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沒等羅爾夫開口,莉譜先蹦了出來說道“我們副團長精通各種文字和語言,在這方面,還真就沒見到誰能比過我們副團長的。”
羅爾夫聽此,在旁點頭。
桑池洛擰眉思索着羅爾夫的話。
依照符文顯示的意思,鏡子裡走出來的另一個你,很明顯說的就是小女孩,她的行為也符合是獨立的,想要取代索哈拉也沒問題。
唯一讓桑池洛不理解的在于,無論是索哈拉還是小女孩,告訴他的都是,小女孩的存在是由索哈拉親手在索哈拉之書上創造出來的,可為什麼,符文上寫的卻是,從鏡子裡走出來?
小女孩騙他很正常,總不可能連索哈拉都不對他說真話吧。
手中收集好四個碎鏡片的徽章脫離掌控,從桑池洛的手裡飛了出去。
徽章懸立于符文之上,随着它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符文顯示的時間也變長,到了一個時刻,徽章停止了旋轉。
符文顯現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籠子,籠内布滿鎖鍊,鎖着陷入沉睡中的小男孩。
莉譜和羅爾夫沒有被索哈拉傳喚,所以不知道籠子裡的人是誰。
但桑池洛知道。
索哈拉的睫毛抖動,身體微微挪動,連接着他四肢和脖子上的鎖鍊發出響動,能感覺的到,索哈拉正在慢慢蘇醒。
桑池洛看着索哈拉,他越來越覺得,索哈拉身上的鎖鍊,怎麼,跟他進入迷宮後,被鎖住的鎖鍊長得這麼像呢?
就在索哈拉的眼睛快要睜開,鎖鍊也有了松動時,一股威壓瞬間傳到所有人的身上。
這股威壓過于強勢,三個人同時被壓跪在地上,站不起來。
不僅如此,鎖鍊再次緊縛住索哈拉,符文消失,籠子再次回到原點,回到了被小女孩鎮壓的地方,坍塌的古堡重新凝聚。
桑池洛頂着威壓,顫着身體,艱難擡頭。
在古堡前站着的,正是小女孩阿索。
阿索慢步走近桑池洛,一手挑起桑池洛的下颌,“桑池洛,你該不會以為,收集了我最強的四重鏡像,就能重創我,換回索哈拉吧。”
“那……不然呢?”處于威壓的中心,桑池洛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阿索不屑輕笑,“你和索哈拉真的是一樣的,一樣的‘天真’。”
松開抓着桑池洛下颌的手,阿索走入符文的範圍内,随着她的進入,阿索的腳下出現一個空洞,準确來說是個漩渦。
從地底升起一面巨大的鏡子,落于阿索的身後,在鏡子的面前,阿索顯得格外嬌小。
從始至終,索哈拉的記憶其實是錯亂的,無論是書還是畫,都是索哈拉本人所擁有的技能,索哈拉之書可以是一本書也可以是一本畫冊,這點沒錯。錯的是,阿索根本不是索哈拉自己在書上創造出來的,而是自己從鏡子裡走出來的,獨立的人格。
阿索是索哈拉的一部分,象征着索哈拉的惡,自她從鏡子裡走出來後,搶奪走索哈拉畫的能力,鏡子便成為了阿索的技能。
而身為一個獨立的人格,要想殺死主人格,就要做出一定的改變,讓索哈拉的記憶半真半假就是第一步,而第二步就是修改得到的技能,四重鏡還是四重鏡,不同的是,每當四個鏡像重新聚集時,就會召喚出隐藏的鏡子,這就是阿索的底牌。
“是,時間。”
莉譜和羅爾夫聽到桑池洛的聲音,齊聲問道“什麼時間?”
“時間不對,難道你們忘了嗎,古堡内外的時間是有差異的。”當時桑池洛沒察覺出問題來,但現在想想,一切存在的問題都不應被忽略,既然存在,就一定會有其中的奧義。
雖然不知道時間的差異影響着什麼,但,讓差異存在,總歸不是好事。
現在的形勢對于桑池洛來說還是太迷了,看似已經掌握了很多,實際上,還是迷霧。
當務之急,是掙脫阿索施加的威壓。
桑池洛顫着手指,若隐若現的光自他的手心裡閃出,那一小塊光團開始凝聚,變化,形成一個神杖,落在桑池洛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