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沒有緣分的人。” 江安佑堅定地看着他,眼神中滿是不容置疑。
“什麼樣才叫有緣分的,什麼叫沒有緣分的?” 吳華追問道,聲音裡帶着一絲迷茫。
“你怎麼了?” 江安佑有些疑惑,突然想起剛剛陳安琪和吳華單獨在一起,“是不是陳安琪和你說了什麼?”
“跟她沒關系。” 吳華頓了頓,在心裡默默補充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
吳華深深地凝視着江安佑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的樣子刻進心裡,随後慢慢湊上去,輕輕吻住他的嘴唇。江安佑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措手不及,但僅僅驚訝了一秒,便立刻回應他,加深了這個吻 。
正在兩人沉浸在這一刻的柔情中時,門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你…… 你們…… 我走錯了,我什麼都沒看到!” 驚慌失措的田甜站在門邊,臉一陣白一陣紅。她慌亂地低下頭,猶豫着退出去,幾乎把來這裡的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 。
“田甜,什麼事?” 江安佑沒有回避,他坦然地看着田甜,問道。
田甜如夢初醒,慌忙說道:“是安琪姐,安琪姐剛剛摔了一跤,就…… 就…… 好像是流産了!” 田甜注意到兩人牽着的手,心裡有些生氣,急忙上前拉住江安佑就走,“快,快回去看看!”
江安佑驚呆了,他根本不知道陳安琪懷孕的事。他來不及說什麼,就跟着田甜跑了出去。
過了十來分鐘,江安佑回來了,但隻是把自己的手機交給吳華,神色匆匆地說了一句:“我先帶安琪去市裡,我們電話聯系,等我回來。” 便又轉身離開了。
看着那部當初陰差陽錯,他和江安佑一起去買的手機,感受着上面那人的餘溫漸漸冷卻,一種深深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
吳華盯着那部手機,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了,他沒有看任何一條消息。
從他愛上江安佑開始就在考慮的問題。愛一個人和别人沒有關系,和對方更沒有關系,愛在他的心裡,如果這份愛沒有應答,那他也一分都沒有失去。他可以獨自帶着這份愛去感受這個世界。
于是那天下午,他下山找到還來不及離開的陳風,說道:“先幫我接收我的貓和馬,我要出遠門了。”
陳風皺了皺眉,問道:“你去哪裡?”
他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陳風沒有再追問,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說:“吳華,你總是這樣。”
兩天後江安佑回到了山上,他見木屋門關着,便在一旁的陶罐下熟練地取出鑰匙開門。屋子裡幹幹淨淨的,卻彌漫着一股冷清的氣息。
他走進卧室,一眼就看到自己那部手機放在書桌上,下面壓着一張寫着字的紙。
紙上用硬朗的筆迹寫道:
這也許是一封沒有收件人的信。
我要離開了,愛上一個人,就沒有辦法認清自己。
不知道這是命運的饋贈還是捉弄,但我想這是我必須經曆的過程,必須去承受的結局。
謝謝你,我愛的人,相逢是短暫的,但我不會忘記那天星空下你看向天空的璀璨眼睛,還有花束背後你溫暖明媚的笑容,那些時刻給了我生命别樣的意義。
我離開了這裡,離開我們相逢的起點,因為它沒有辦法成為我們相守的終點,每每想到這裡,我就難以承受這心如刀絞的疼痛。
和霧鄉的結局一樣,分别是人生的必然,生活的責任和别人的軌道可能在某一瞬間交彙,但終究都要行駛在自己的路上。
後會有期,有緣再見了,愛人。
看完信的江安佑粗重喘息着,他的手微微顫抖,腦海裡确定了又确定,終于好像明白了這封信的含義 —— 吳華離開了,從他的人生中走開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明明說過讓他等他回來!
江安佑跑出屋子到處尋找,山風吹拂着野草,花香纏繞着藤蔓,四周的一切依舊美好,可他要找的人卻不見蹤影。
“别白費力氣了。” 突然一個人聲喊道。
江安佑有些憤憤不平地看向來人,院子的遠處站着個青年,是陳風。
“他昨天走的,别問我,我也不知道,他沒告訴我,隻讓我來接了他的小動物去。” 陳風無奈地聳了聳肩。
江安佑頹喪地坐在台階上,陳風翻出了貓罐頭打開放在航空箱裡,準備誘捕春霞。
“我就知道你們是這樣的結局,可我還是很想打你!” 陳風陰沉着臉,語氣裡帶着一絲憤怒。
“是,都怪我。” 江安佑低下頭,聲音裡滿是自責。
“回吧,江先生,回你的世界去,這裡不屬于你。” 陳風看着他,目光裡帶着一絲憐憫。
江安佑看着天空中飄過的雲朵,院子裡綻放的海棠,一時陷入迷茫,或許他是該結束這場荒唐的愛情了。
就像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