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暖去廁所的時候,申傑剛吐完往回走,臉上還帶着一些水珠,看見喬暖後上前一步,稍微突破了禮貌距離。
喬暖抱臂橫在身前:“怎麼了?”
“你故意的?是對我開畫展了不滿?還是說,”
申傑噴着酒氣:“你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喬暖勸自己男人基本盤這樣的:“這個真沒有。”
“當着你老闆的面不好意思說?你可以微信跟我說。”
男人懶懶地站着完全沒有走的意思,他盯着喬暖笑了兩聲:“你當年在學校真是出盡了風頭,剛上大一就拿了利克繪畫大師獎,院長都當你是個寶貝,長得也不錯,追你的人不少吧,我還以為你清高,原來也會主動,不過你眼光不錯,我家教嚴格,大學時比較低調,你現在來找我也正常。”
好嚴謹的邏輯。
喬暖找個機會側身滑出去——申傑畢竟也沒有把路堵死。她本就喝了不少酒,她喝酒向來後反勁,也慣常會裝,随着時間的推移才逐漸腳下虛浮。她忍着酒勁呵一聲:
“不好意思,我隻是看不上你都結婚了還對我老闆獻媚罷了。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還那麼不檢點,像個出軌賣屁股的死綠茶。也不看看我老闆願不願意找你,我老闆一表人才,要找也得找個體力好性格單純家境差長得帥幹幹淨淨的男大,我們大學這樣的就有很多,她到底有多想不開要找你,長得普通歲數大有肚子還油膩,你沒聽說嗎,男的過了26就不行啦!你這種抽煙喝酒都少不了的大肚子男人,都不知道一共幾分鐘需不需要吃藥,我老闆有錢有顔,她看上你什麼?”
因為殺傷力實在太強,申傑臉色變了好幾番,終于有些相信喬暖說的是真話,但又不敢全信,于是假意愠怒:“我隻是出于禮貌問一下,我當然不是真喜歡她,不過是逢場作戲要哄她高興罷了,她其實不如你。”
申傑的“有意施舍”一點沒有讓喬暖開心,甚至有些反胃。她很想說大哥求求您不如幹脆直接恨我,身後就傳來聲音:
“哦?”
喻沅和喬暖同款抱臂從一旁走來:“申公子這是酒後吐真言?”
申傑後退一步,肉眼可見地慌張,話鋒一轉,開始極盡吹捧起喻沅來。
喻沅徑直站在喬暖對面,用比剛才申傑更親密的距離,伸手摸摸她的臉。
“紅了。明明剛才還是白的,去衛生間怎麼不叫我?”
喬暖的酒勁上來了,她晃着腳步扶着牆:“我得先走了。”
“說了别自己去。”
喻沅挽住喬暖的胳膊帶着她往衛生間走,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申傑。
申傑回到座位上,申總問他有沒有什麼事,他搖搖頭,摸摸下巴:“爸,喻總這個人喜歡找什麼類型的男人?”
“沒聽說她的感情生活,似乎沒有公開談過,你想給她介紹對象?”
申傑搖搖頭,點開微信找到他的兄弟群。
【我今天說的那個女總裁,八成真對我有意思,她和我班以前的班花剛才為我争起來了。】
——
喬暖進了衛生間就擺擺手:“我沒事,我上個廁所就出來。”
喻沅觀察她臉色,似乎又白了回去,看上去眼神還算清明:“不吐嗎?”
“我喝酒一般不吐。真沒事,剛才是找了個借口溜掉。”
喻沅頓了頓,松開手:“我在門口等你。”
喬暖洗過手擦幹了出來,喻沅真的在門口抱着胳膊等,頭發好像被她随便抓過,燈光下顯得慵懶又美麗。
喬暖忽然想起她剛才扶着她,她做助理這麼久,似乎第一次離她那麼近,近到鼻尖全是她的香水味,是清冽的木質香,如果用在男人身上就是脂粉氣的渣男,她噴偏就妩媚又禁欲。
像喬暖對喻沅的一貫印象:她很吸引人,但她不該被她吸引。
喬暖規規矩矩站好:“好了,謝謝喻總等我。”
喻沅看她:“幹嘛和人家拼酒。”
“看他不順眼。”
喬暖看見喻沅笑了一下。
“回去吧。”
喬暖落後半個身子的距離,聽見喻沅說:“才發現你酒量真不錯,之前喝多那次是怎麼回事?”
“那天我有點不舒服,感冒了。”
“……那你很厲害了。”感冒了還自己主動舉杯往上沖。
喬暖:嘿嘿。
這頓飯後面申傑沒再弄什麼幺蛾子,沒過多久他就爬在桌子上斷片了。
喬暖和喻沅回到家裡,剛要上樓,喻沅說:“别洗澡,換了衣服就下來。”
喬暖換了睡衣下樓,小鍋裡冒着熱氣正在咕嘟咕嘟,喻沅隻脫了外衣,正在看酒櫃,并拿出一瓶紅酒和一支紅酒杯。
“醒酒湯再一會兒就好了,你喝那個,我喝這個。”喻沅說。
喬暖:“……您沒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