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又過了幾天,猶豫着到底該用那種顔色,身上的T恤沾滿了燃料的喬暖摸到手機,看見了喻沅給她轉的五萬塊錢。
呵呵,還想用金錢收買我,你這個騙子,我是不會點的,萬一把我拉走去嘎腰子,我這幅畫又怎麼辦。
喬暖把手機扔去充電,拎着半瓶威士忌沖坐在她的懶人沙發上穿着睡衣的喻沅笑。
喻沅在玩喬暖收藏的手辦,一櫃子手辦她都玩過了,她很有興趣,偶爾也對她有興趣,會在她畫畫的時候湊過來,偶爾會坐在她腿上。
“不要這樣。”喬暖說,手足無措,怕她掉下去,扶住她的腰。
她的腰很柔軟,毫無訓練和運動痕迹的細腰,她的味道是白檀味的木質香,帶着水果沐浴露的味道。她輕柔地坐在她的腿上,縮在她懷裡,長發惹得喬暖鼻尖發癢,她的耳釘是紫色的,紫色的寶石,或是水晶。
她的内衣也是紫色。它們是一套的。
喬暖猛地驚醒,她不知不覺地睡過去,又突然醒來,時間依舊是淩晨一點,她平躺着聽自己的心跳,然後悄悄轉動腦袋,看見喻沅坐在床邊,她的睡裙不足以遮擋什麼東西,紅潤的膝蓋就在喬暖的眼下,她俯身輕輕歪着頭好奇地瞧她,然後嘴角一勾,一隻手将一側的頭發掖到耳後。
她的眼睛是黑暗裡唯一的亮光,她越湊越近,像是帶她回外星球的外星人在靠近。
喬暖忽然坐起來,摸到自己的手機,翻出和喻沅的聊天記錄。
畫已經畫完,并且已經交給老師。如果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總在這個房間裡纏着她的人是她的幻想,那她就真是有病了。
不過是幻想,過一陣就好了。她勸自己,刷着和喻沅的聊天記錄,告訴自己手機裡這個是真的,自己床上的這個是假的。
真是服了。一個隻偶然瞎貓碰上死耗子得過一次利克獎的人,不過試圖再次畫一副畫而已,結果就要酗酒、不吃飯、晝夜颠倒、幻視幻聽,藝術家的毛病得了一身,成果倒是沒看到多少。世界上沒有比她作品更少毛病更多的畫家了。
喻沅分明都說過,她甚至還算不上一個畫家。
她說她的話她都記在心裡,并且怎麼想都覺得她沒說錯。她拒絕授權說的那番話是神态當然算不上柔和,但絕沒有在酒吧遇見時,喻沅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來得深刻。如今再回想起來,喻沅甚至都沒用正眼看過她一下,她的态度讓喬暖幾乎認定她對她徹底失望了。她認為她算不上一個畫家,所以不值得期待,本來她這份助理的工作就做得很是一般,這下她簡直沒有一點長處,不招喻沅一點喜歡。
她那天從酒吧回到家,看了會兒挂在牆上的那副畫,那副畫了之後就總在夢裡見到喻沅的畫,她把它摘下來,放到倉庫裡。
“我不要再夢見你了。”她對着那副畫說道。
畫中的人和大佛都垂眸不語。
至于沒過很久,她為什麼忽然有了靈感想要畫畫這件事她本就不太能想得通。她隻記得開始畫線稿時,喻沅就噗地一聲悄然出現了,她用柔軟的腳趾輕輕拽她的T恤下擺。
“你還真舍得。”喻沅的幻想對她吐着煙霧說。
煙霧籠罩着她的臉,她的聲音也像是從霧氣中化開,立體音環繞着喬暖,散都散不去。
結果如今畫都畫完了,人還是散不去。喬暖這幅畫甚至都沒有畫喻沅,她甚至故意沒畫人,就算這樣喻沅也不走,就這麼大半夜地盯着她折磨她,看樣子非要把她折磨得精神分裂才罷休。
啊!
喬暖一個激靈,忽然福至心靈。
有沒有一種可能,喻沅沒有那麼大威力。她該不是得罪了佛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