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天微微亮,岑栀就被手機鬧鈴驚醒。
她循着聲音的方向,胡亂摸索着,卻遲遲沒能找着手機。
直到她感覺床似乎搖晃了下,鬧鈴聲也随之停止。
腦袋僅遲鈍幾秒,岑栀反應過來,随後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沒多久,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人先下了床。
岑栀緩緩睜開眼睛,看見視線前方的玻璃上,倒映着的高大身影,依稀能看得見男人背部清晰分明的肌肉線條。
他慢條斯理地穿衣服,每一個動作,都讓她腦海裡浮現昨晚的畫面。
就這麼默默欣賞片刻,男人似有所察覺,倏地轉過頭看向她,走到她身前。
“要起床嗎?”徐司衍問。因為站着,所以目光顯得有點居高臨下。
不同于昨晚,這會兒他已穿戴整齊,顯得精神飽滿,一張英俊的臉看上去斯文又正派,宛如換了個人。
岑栀還是喜歡他不穿時的樣子。
至少不會這麼端着。
徐司衍耐心等待她的回答,期間視線掠過她暴露在被子外面的肩頭、鎖骨,上面還有他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隻見她卷了卷被子,整個人往被窩裡縮了縮,“不起,我今天休息。”
他點了點頭,去洗手間洗漱完畢,走出來後,又拿起桌上的腕表、眼鏡一一戴上,最後又套上大衣,準備離開。
臨走之前,徐司衍似準備交代點什麼,岑栀卻在這時開口:“我想分手。”
話落,他側眸看向她,像是在确認。兩人目光交織,都很平靜。
恰逢這時他手機進來幾條消息,震動聲在寂靜中尤為清晰。
“确定麼?”徐司衍邊看手機邊問。
“嗯,我想好了。”
明明昨晚,他們糾纏得宛如放不開彼此。
可當欲望退卻後,兩人之間又隻剩下理智。
徐司衍站在床尾,神情沒什麼變化,甚至抽空回了條加急的消息,又問:“理由呢?”
岑栀打了個呵欠,像是随便敷衍了句,“有點膩了。”
他微微思考了下,旋即點頭:“好。”
徐司衍沒什麼好反對的,畢竟死纏爛打并不是他會做的事,而他理應尊重别人的想法。
岑栀若真覺得膩了,想分開,那麼他倒是也可以成全。
隻是在離開之前,徐司衍還是客套又冷靜地說了句:“有需要,可以再找我。還是朋友。”
話音落下,他人也走了。
岑栀卻隻從這句話聽出另外一層意思。
他們可以分手。
但也可以繼續……睡?
否則何必多餘去聯系彼此。
這一刻,岑栀也确信徐司衍和她一樣,都沒有在這段關系投入多少感情。
所以他們兩人才能分的如此不拖泥帶水,而他甚至也沒有給她一句辯駁的機會。
想到這兒,岑栀找到手機,點進微信找到了徐司衍。
她躊躇良久,最終還是點了删除。
……
從岑栀家裡出來後,徐司衍先是趕去律所把幾分重要合同審完,又和助理同事們開了個早會,忙完時才想起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提前放在桌上的咖啡已經涼透了,他又給自己換了杯熱的。
清冷的辦公室裡頓時氤氲着醇厚濃郁的咖啡香氣,喚醒人的心神。
正思忖早上的事情,辦公室的門被人象征性地敲了敲。
不等他有所回應,陳景明推門走進來,朝着他張開手臂:“我回來了!”
徐司衍一動不動伫立在落地窗旁,目光波瀾不驚地觀望他,似乎并不意外,又或者已經習慣他這不着調的行為。
兩人相識多年,又是同一個律所的合夥人,彼此知根知底,私下相處的時候都比較随意。
所以徐司衍并沒有很熱情地給予回應,隻抿了口咖啡,淡淡道:“回來了就趕緊工作,來我這裡發什麼瘋?”
陳景明脾氣好,耳根厚,對徐司衍的冷淡嘲諷充耳未聞,自顧自在沙發上坐下來,将手裡拎着的購物袋放在桌上。
他翹起腿,雙手張開放在沙發椅背上,慵懶地靠在上面,“你要我帶的包。不過顔色是我老婆選的,喜歡最好,不喜歡也憋着。”
緊接着,他順便繼續說正事:“晚上有個飯局,你借個人給我?”
“你招的那些人是擺設?”徐司衍回答,目光卻落在那隻包上,薄唇輕抿。
前段時間陳景明因一個并購案,去北國出差。
因為正好臨近岑栀生日,他之前又無意間看到她在關注這款包,就順道讓陳景明幫忙拿貨。
而現在看來,這份心意是沒機會親自帶到了,因為就在今天早上,她莫名其妙地提了分手。
徐司衍不禁回憶起昨晚……她看上去沒什麼異樣,不至于是他做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