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律師馬上開會出來,我先帶你們過去吧。”接待人說。
岑栀跟着走進去,路過辦公區,能感覺到衆人的忙碌。
她忍不住四處逡巡,最終透過一面玻璃,注意到正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
徐司衍此時正盯着電腦,另隻手還在拿着電話,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銀框眼鏡,神情淡漠而專注。
這人不苟言笑幹正事的時候,與褪下僞裝後掙脫束縛的樣子大徑相庭。會讓岑栀以為那晚他的急迫與深情,都是幻影泡沫,是一場錯覺。
許是注意到她這道強烈的視線,辦公室裡正打電話的徐司衍倏地偏過頭,恰好瞥見形似岑栀的身影匆匆經過辦公區。
他眸光頓住,微微蹙起眉,有些不确定,在講完正事後,才終于想起來給岑栀發了消息。
……
岑栀看到消息時,已經坐在會議室裡,正幫着岑茜一起,給律師捋她前公司的事。
感受到口袋裡的手機連續震動,岑栀下意識猜到會是徐司衍。
果不其然,在确認是他的消息時,岑栀心跳不自覺加快了些,和他三言兩語,提了她堂妹的事兒。
這期間又等了許久,徐司衍才回複最後一條消息:「能出來下麼?」
岑栀似乎嗅到了某種信号,坐在椅子上心思微亂。
她聽岑茜和律師交談了會兒,随後找準時機尋借口起身離開。
再次經過徐司衍辦公室時,岑栀注意到他人并不在。
走出大門,岑栀站在電梯口前躊躇了下,最終直接拐去安全通道出口,推門而入。
隻不過她隻看見鋪滿陽光卻顯得空曠的樓梯,并未瞧見徐司衍的身影。
正想給他發消息問問,下層樓梯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我在這。”
岑栀循聲走下樓,又拐了一圈,就看見徐司衍身姿筆挺地站在樓梯陰影處,旁邊白牆上投射的光反在他臉上,面容如玉,冷峻而清隽。
那雙鏡片在陽光下有點反光,唯等她走近,才看清他沉靜的眼神。
岑栀在距離徐司衍幾步之遙的位置站住,從高往下注視他,裝作無意道:“找我什麼事?”
“你說呢?”徐司衍迅速将問題抛給她。
話落,岑栀雙手抄在口袋裡的手指絞緊,面上平靜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到底想跟我維持這種關系麼?”
“難道你不想了?”岑栀反問。
“說實話,這幾天我有想過要不要算了。”徐司衍盯着她的動作,緩緩道,“畢竟我一開始就說過,沒法經營需要投入大部分精力和猜來猜去的感情。所以如果你無法接受隻和我上…床,可以如實告訴我,大家好聚好散。”
岑栀沉默下來,回想這幾天刻意斷聯,她反複猜測對方的意圖,同時期待着徐司衍的消息,仿佛不知不覺又陷入他說的前一種情感起始階段的怪圈。
為什麼她每一次,都下意識選擇走向更耗費自己心神的那條路?
明明她一開始答應徐司衍,也是因為隻圖快樂,無需負責。可她這兩天的心思,仿佛又走偏了,不自覺回到過去感情中的模式。
期盼他會低頭,想要他花心思找她。
見她不說話,徐司衍以為她默認自己的說法,心裡不免有些失望。他一直以為,岑栀可以和他一樣。
“要不算了。現在及時止損,也來……”
“誰說我不想繼續?”岑栀蓦地打斷他的話,有些氣急敗壞地沖到他面前,“你少自以為是!就因為上次沒讓你得逞嗎?”
她突然加速從樓梯上方沖下來,瞬間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徐司衍擔心她走太快,又像之前那樣摔倒,下意識早早地擡起手臂,方便護着她。
随後,他說:“那你為什麼總想掩蓋你和我幹的事?這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在外人看來,我們做的隻是尋常情侶之間會做的事,沒有妨礙任何人。”
“我是因為……”岑栀頓了頓語氣,注意到徐司衍好奇的目光,忍了忍,終究什麼都沒說,便敷衍道,“知道了,下次肯定不讓你藏來藏去。”
話音剛落下,兩人頭頂上的安全通道門被人用力從外推開,有人走進樓梯。
腳步聲及人聲響起瞬間,岑栀身體條件反射般撲上徐司衍,将他一把按進了牆角死角的位置。
兩人在陽光下交織的影子,也徹底淹沒進陰影裡,見不得光。
徐司衍:“……”
察覺到徐司衍涼薄的視線,岑栀墊腳湊到他耳邊,用着極小的氣音解釋道:“難道你不怕你同事發現後傳謠,說你利用工作時間和别人在樓梯裡摸魚?”
聞言,徐司衍卻笑了,順勢摟住她,“摸魚?”
岑栀墊腳說話,很快就覺得累,便立即軟下腳後跟,松散地靠在他身上。她也沒想過自己胸口那團柔軟也正好抵在兩人之間,輕輕“嗯”了聲。
“你想多了。”他嗓音低沉。
“他們隻會傳我們在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