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向晚指尖輕輕摩挲着褪色熊貓玩偶的斷耳,這隻早已失去光澤的玩具,卻承載着她不願回首的回憶。
三年前,顧雲舒調離時,将這個熊貓玩偶扔進了她的車後座,作為所謂的“分手禮”。
如今,這隻玩偶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舊憶閃回】
2016年省廳表彰會
顧雲舒踩着10厘米細高跟沖上台領獎,鞋跟卻意外卡進了舞台縫隙。
甯向晚一邊用□□撬開地闆,一邊低吼:“再穿這種兇器開車,遲早被交警隊當典型案例!”
顧雲舒當場削斷鞋跟,塞進甯向晚的口袋,挑釁道:“典型案例該是你。”
她指着甯向晚警服上的咖啡漬。“卧底三個月都沒發現竊聽器藏在這裡。”
【現實:2020年】
奧迪A6穩穩刹停,顧雲舒邁下車。
她穿着Manolo Blahnik鑽扣高跟鞋,精準地碾過地面積水。
倒影中警車與奧迪的車牌号竟有三位重合,正是當年她們共用的紀念日數字。
“甯隊對毛絨玩具也做痕檢?”顧雲舒擦過熊貓玩偶,袖口的鉑金袖扣刻着“NXW-2016”。
那是甯向晚用彈頭熔鑄的生日禮,如今卻鑲在她的制服上,如同冰冷的物證。
甯向晚将玩偶抛向垃圾桶,冷聲說道:“市局不是幼兒園,顧法醫的童心該收收了。”
盡管她語氣冷漠,眼神卻忍不住落在顧雲舒的腳踝上:肌效貼遮蓋的舊傷,正是當年高跟鞋卡油門導緻車禍的疤痕。
甯向晚沒有再多說,她轉頭離去。
不愛說話,事事都把心放肚子裡,倒是像她甯向晚的作風。
顧雲舒看着垃圾桶裡的熊貓玩偶,心間翻江倒海。
甯向晚,你還是恨着我的,是嗎?
趁着甯向晚踏進警局的背影,顧雲舒快步走到垃圾桶前,将熊貓玩偶撿了起來。
她打開自己奧迪的後備箱,輕聲道:“你的主人暫時把你放在這裡,等空了會來接你。”
顧雲舒的話語裡暗含着心疼,轉瞬之間,她又恢複了那張冷淡的面孔。
她同樣有潔癖,手上沾了點污漬,她迅速找到奧迪車裡放的紙巾開始擦手。
同時拿出車内噴霧劑開始噴灑,消除任何可能的異味。
顧雲舒這模樣像極了甯向晚的樣子,曾經在一起的戀人久了,果然有不可磨滅的相同習慣……
她們兩人的對話被遠處的蘇念安盡收眼底。
蘇念安在停車場停好自己的摩托車,放下頭盔,看了她們半天。
她咯吱笑着上前,舉着多波段光源探頭:“顧姐新車真皮座椅的甲醛釋放量0.08mg/m?,剛好是甯隊警車坐墊的三倍,你倆要不要互換車輛促進感情?”
光束掃過熊貓玩偶腹部,顯露出紫外熒光标記。
三年前顧雲舒用解剖室記号筆寫的“物證編号SY-0923”,正是甯向晚生日。
熊貓玩偶最終落進奧迪後備箱,壓在顧雲舒備用的平底鞋上。
鞋盒裡藏着甯母爆炸案未公開的現場膠片,它本該在三年前随分手信焚毀。
蘇念安走過來打趣地說道:“三年前你寫下調職書跟她分手,是為了不讓你們的關系難堪吧,你們都還有彼此。”
顧雲舒扯下黑框眼鏡揣到包裡,淡淡地說:“往事随風,我這次來純屬是工作調動,我跟甯向晚早就劃清界限了。”
蘇念安笑着把摩托車頭盔放好說:“你們一個個都是嘴硬心軟的家夥,明明還在意,隻是不想戳破臉面而已。”
顧雲舒仿佛被戳破心事,她咬了下唇說:“念安,不要再說了。你知道,她恨我的。”
顧雲舒的眸子裡像是染上了一層薄霧,深不見底。
蘇念安領着顧雲舒踏入了警局。
警局為了防控疫情,形成了進門必消毒的規矩。
她們一走進門,便要全身經過專業的消殺毒設備的消殺。
顧雲舒輕輕拍了拍肩頭,口中喃喃道:“這疫情反複無常,真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她的聲音裡浸滿了無奈,眸色之中也難掩疲憊之色。
蘇念安幽幽歎了口氣,說道:“本來甯隊能把那偷疫苗的崔巍國抓捕歸案,卻被朱局橫插一杠,說這事不屬于刑警的職責範圍。要是那疫苗沒被偷,我們也不用做這麼多繁瑣的預防措施了。”
顧雲舒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局長讓我去報道呢。”
負責測體溫的兩位女警察,給她們遞上了自測體溫棒和試紙。
蘇念安輕車熟路地帶着顧雲舒,一一完成了所有防疫流程。
她們先後站在消殺毒器前,任由消毒霧氣均勻地噴灑在周身,确保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得到徹底消毒。
緊接着,她們将體溫棒夾在腋下,靜靜等待着體溫測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