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客廳,微弱的燭光映照着帶有花紋的地毯,中央碩大的鮮豔的紅色玫瑰花紋,莉迪亞微尖的緞面鞋子踩在上面,下去能有兩厘米的凹陷,很厚實很軟和。
客廳很大,左右手兩邊各有一扇不透明的雕花玻璃門,門把手是倒水滴形的似乎頂端凹凸不平,大概是雕刻的什麼花紋。
客廳隻有左手牆邊的三盞壁燈亮着,隻從壁燈下的流蘇簇絨軟墊作佩飾的沙發到莉迪亞腳下廣度還算可以,到右手邊的神色實木立式櫃燭光就黯淡了不少。
莉迪亞提着裙擺,避免卷入腳下柔軟的漩渦,翹起自己塗成玫瑰般潤澤的紅唇,像是一個吃死孩子的惡人,目光饑渴的打量着四周的擺設。
上帝啊!
剛得到了一筆不菲的收入,金币的響聲還未從莉迪亞的耳邊消失。看着玲琅滿目的裝飾,她五根手指光速的掐算,這些東西賣出去得值多少錢。……
門被緩慢的打開,沒有一絲聲音。
莉迪亞正換算沙發旁邊的瓷器能賣多少錢時,餘光瞥見了悠悠燈火下的一抹亮眼的緞面一閃而過,她側身擡頭……
門被推開,一個帶着朦胧的密實的紅色軟蕾絲壓在眼睛上的男人,穿着非常私密的薄薄的絲滑垂落的綢緞睡袍,他兩隻手敞開握着兩邊的金屬門框,胸口的黑毛又密又長還帶着自來卷。
瞧着莉迪亞前世的頭發還要濃密……
莉迪亞掙紮着張開自己快要長針眼的雙眸,怕下一秒眼皮子不聽使喚哀嚎的想要閉上,她還用倒立的扇柄支撐可憐的右眼皮。
這男人……這個十八世紀末就玩的如此小清新…..
“親愛的莉莉貝特”
莉迪亞無語,這男人真惡心還給她起了個表字!他是不是忘了她叫什麼名字了。
男人一邊舔着嘴角念叨着莉迪亞新改的名字上前,一把将絲綢從眼睛上扯掉,露出惡心人的眼神,目光裸露的盯着莉迪亞扇子遮擋的胸前最後滑倒姑娘明顯更加精緻的妝容。
瞧瞧這美貌,歌劇院裡最美的那位都比不上莉莉貝特的十分之一。
小克羅莫左邊的嘴角都要扯到耳後根。
莉迪亞感覺這個笑可以用兩個字形容,邪魅。
這在小說主人公身上用這個詞,那是褒義詞,暗指對方帥的邪魅狂狷,不過用在這個人的身上,那隻有貶義,眼神下流絲絲縷縷都透露一股淫邪的氣息。
莉迪亞被對方那露骨的眼神看的渾身手指顫抖,指尖按壓的袖子都蠢蠢欲動,溫熱的皮膚都感受到那寒氣越來越冷,棺材闆都要蓋不住手術刀的躍躍欲試。
“親愛的”小克羅莫先生暧昧的上前,兩人之間隻有半米不到的距離,對方身上的令人惡心的香味讓莉迪亞差點倒退八步,腳踝微動,内心強忍着将矮方形鞋跟踹在對方的小腿骨上。
不過,慶幸的是對方隻在半米距離停下,色鬼裝紳士。
贊美了莉迪亞白雪一般純潔無暇的皮膚,玫瑰花瓣一樣紅潤的嘴唇和那一雙仿佛能流淌出蜜糖的淺棕色雙眸。
莉迪亞不想聽他廢話,可怕打斷後對方直接拉她上床上閑聊,于是目光溫柔纏綿的若有若無的嬌羞的看向四周,“您的嘴巴才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蜜。”
畫在哪呢?
“哦不不不親愛的,你的嘴唇才像是吃了玫瑰蜂漿一般甜美動人。”
莉迪亞笑了笑,點了點腳尖,嬌俏的捏着裙擺張望四周,一手捏着扇子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眸光流轉“先生,您不是說有漂亮的畫要請我欣賞嗎?”
“您可千萬别騙我啊。”莉迪亞在這種時候,才冷不丁想起來,這家夥别是拿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證據吧。
比如,應該在國家美術館的古董畫?
不過,福爾摩斯先生竟然笃定這位小克羅莫先生有線索,那想必是真的。
而小克羅莫先生笑道“或許您可以猜猜我放在哪裡,小玫瑰糖。”
莉迪亞扇子後面的臉色鐵青,太陽穴都在抖。
不過還是裝作無知少女一邊旋轉的像個小蝴蝶一樣圍繞着色鬼周圍,在對方寵溺……
莉迪亞飛舞的裙擺都僵硬了,她停在半截不上不下,最後也實在是做不出十二三歲少女撲蝶的假象。
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一幅畫挂在牆上。
“您快告訴我嘛”莉迪亞嬌滴滴道“人家想看。”
年輕的小姐們聲音總是甜美的像是一塊入口即化的布丁。小克羅莫先生聽的心更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