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以易感期為借口,否認對你造成的負面影響,如果你希望,我以後會跟你保持距離。”
片刻的沉默,注滿水的驚鹿不堪重負,在石闆上敲擊出空響。
“師傅你不必自責。”
少女垂着頭看自己晃動的腳踝,黑色發絲在夜風中輕輕搖曳,被撩起時會露出藏匿其中雪白纖弱的後頸。高挑的少年站在她身後,在少女看不到的角度,默默凝視着她在月下的身影。
“如果對我做出那種行為的是其他人,我肯定不會再跟那個人說話了。”少女笑了笑。
“但那個人是師傅的話,好像就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我雖然入部時間不長,但是自認跟師傅你相處時間不短了。我清楚你的為人,知道你當時不是出于本意,所以我不會怪你。”
“既然是場意外,”
她頓了頓,猝不及防地回過頭,少年來不及收回自己眼裡的光芒,索性室外的夜色暗淡,少女沒能察覺。
“我希望師傅還能是我的師傅,可以嗎?”
……
隔日的清晨網球部開始了正式的訓練。
民宿正好處在山腳下,背靠着一座無人管理的野山,但是山并不高,植被也比較稀疏,露出沒有正經修整過的山路。
早晨的熱身項目是山間小跑。
看着一個個精神煥發的部員整裝待發,跟在真田的身後竄進了山裡,我以敬佩的目光注視着他們離去的背影。
嗯?你在說我?我當然不可能跟去了,我是運動廢嘛。
山路崎岖,排除了騎自行車跟上的可能性。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我還是乖乖留守在山腳下等他們回來得好。
大概四十分鐘後,林間傳來了草叢被密集的腳步踩踏的聲音,熟悉的土黃色隊服出現在視線裡。
“歡迎回……來?怎麼了大家?!”
出發時幹淨利落的少年們此時一個個像是在黃沙漫天的路邊蹲守了一天一樣,灰頭土臉,衣服淩亂地跑了出來,喘着氣一臉劫後餘生的模樣。
“這麼小的山裡居然還有野豬!有沒有搞錯啊?!”
文太崩潰的吐槽聲驚起了林間枝頭的鳥雀,我聽着他說的話,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
野豬?真的假的……所以他們是碰上了野豬才這麼狼狽地跑回來了嗎…
我連忙拿上一早備好的毛巾,靠近過去遞到他們手中,上下查看他們的身體:“你們沒有人受傷吧?”
柳接過我遞過去的毛巾,擦了擦脖子裡的汗,安撫我道:“别擔心,我們這麼多人呢,野豬不敢上來。附近過去沒有傳出過野獸傷人的傳聞,所以我有些掉以輕心了,看來事先做好探查工作還是有必要的。”
我松了口氣,撫着心口安下心來:“太好了,大家沒事就好。”
肩膀上突然壓下來一隻手臂,文太勾住我的脖子,調侃地說道:“喲,你倆總算和好啦?”
我一愣,下意識看向師傅的臉,他搖了搖頭表示他也沒有頭緒,我反應過來,臉上突然有些發燙。
我以為我們掩飾得很好,原來,在旁人眼裡這麼明顯嗎……
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手裡攥着的毛巾被一股力道抽了出去,幸村不知什麼時候走到這邊,自己拿過了毛巾擦汗。
他眼神掃過文太擱在我肩上的手,紅發少年靠着我的身體一僵,默默抽回手臂回去了桑原身邊。
我看了幾眼幸村的臉,這人倒是一派神清氣爽,仿佛隻是出去散了個步回來,連汗都沒怎麼出。
他看部員休整得差不多了,便朗聲道:“大家收拾一下,準備一會去網球場開始訓練了。”
“是!”
衆人應和着。
我拿過他們還回來的毛巾,堆到簍子裡,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