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慣了的賽前準備,今天有些許不同。
“總感覺及川有點心不在焉…是我的錯覺嗎?”
走到在調整鞋帶的岩泉旁邊,我向着最熟悉及川徹的人發出疑問。
“啊…不用管他。”岩泉掃了一眼,低頭不在意地說。
聽這話的意思,那就是真的不在狀态了。
“馬上就要比賽了,真的不要緊嗎?”
我有些不解,重要的決賽前首發二傳手狀态不佳,岩泉一怎麼會是這種無所謂的态度。
“那家夥每次碰上牛島前就是這副德行,等比賽正式開始就自然醒神了,沒事的。”
他看我不安,寬慰我道。
我聽到熟悉的名字,恍然大悟。
一陣沉着而頗有氣勢的腳步聲随着觀戰席突然熱烈起來的氣氛步入了球場。
今天的對戰隊伍,白鳥澤初等部排球社開始了他們的熱身活動。
我一眼從那群穿着相同隊服的人之中看到了阿若的身影。
有陣子沒見,感覺他又長高了一點。
隔着半個球場,他像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定定地看了過來。
我笑着沖他揮揮手,扭過頭,一張難以言喻的臭臉擋在面前。
“大戰當前跟敵人眉來眼去像什麼樣子!!你不是我們北川的經理嗎?!”
“發什麼神經呢白癡川,我隻是跟熟人打招呼而已。”
一掌推開及川徹的頭,我已經有些習慣他突然冒出來的奇怪脾氣了。
剛剛還心神不甯的樣子,現在有力氣來沖我,證明回過神了。
我朝岩泉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及川徹飼養員,對他的生态習慣就是了如指掌啊!
被我贊歎不已的岩泉一卻顫動着嘴角,露出一副開心不起來的表情。
……
裁判員吹哨示意列隊,及川徹帶着正選圍了圓陣,隊員們互相打氣後邁進球場,決賽開始了。
我捏着本子站在教練席旁邊,一如既往地記錄比賽數據。
說句不好聽的,我真情實感地覺得今天的赢面不大。
及川徹優秀是真的,放眼整個初中排球圈,作為二傳的能力他應該可以說是獨一份的,但可惜,北川第一的整體實力就擺在那。
兩個月能做的事還是太少了,即使我照搬了立海的标準來訓練,也并不是所有部員都能跟得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把部活當成生活中的重心。
任何一方拉開的差距,放在阿若那種選手面前,都會成為不可逆轉地被推向敗北的現實。
……
“比賽結束,2:1,白鳥澤隊伍勝出!”
看吧,現實就是這麼無情。
獲勝的對家看台高聲歡呼,我們這邊跟溺了水一樣沉寂。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呢,我所在的隊伍一方輸給對手。
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整理着行李,我聽到周圍時不時竊竊的啜泣聲。
小心翼翼地維護着青少年脆弱的自尊心,我沒有擡頭去探究是誰哭了或者誰沒哭。
不管平常面對部活是不是全力以赴,臨門一腳輸了比賽總歸是難過的。
賽後還有頒獎典禮,中間有将近一小時的時間,球員們擦完汗各自找了場地進行拉伸。
教練不在,我找了個位子坐着,伸直腿放空腦袋。
“暑假你有什麼安排嗎?”
背後的高處傳來阿若的聲音,冷不丁吓得我肩頭一顫。
“别吓我啊阿若!”
我往後仰頭,直到頭頂心抵在站在我身後的阿若的肚子上。
他垂頭望着我,即使是這麼死亡的角度依然看不到一點雙下巴,不愧是克己的運動少年。
“你怎麼來我們地盤了,當心被護家犬咬哦!”
我不懷好意地提醒他,他表情不為所動,明顯是沒太理解我的意思。
我撇撇嘴,被他托着後背坐直了。
“暑假怎麼了?”
放在往年,暑假的時候這人不都是在為迎接全國大賽做準備嗎。
“今年我收到了聯合集訓的邀請,賽前我會去那邊參加訓練,你如果有空要不要一起過來。”
“我?我能去做什麼?”
能做什麼都是次要,關鍵是那地方難道是我說想去就能去的嗎?
“那邊需要後勤人員,本來就是要從各校裡篩取有經驗的人,我提到了你的情況,那邊就說歡迎你過去。”
“是這樣……”我遲疑地看着他,一時間下不定決心。
“不用急着回複,反正距離集訓還有段時間,你什麼時候敲定注意跟我說一聲就行。”
“好。”
聽到不用馬上回答,我松下不自覺緊繃的神經。
“哦對了!你假期回家嗎,奶奶腌了梅子,讓你回校的時候帶去。”
奶奶總是擔心阿若在寄宿制的學校吃不好,每年都會腌梅子讓他可以在飯菜不合胃口的時候也能吃得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