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npc能看見,是有什麼東西存在,但保安呢?
烏從簡忽地捂住肚子,眉頭緊皺,一陣短暫的絞痛,一股酸水從胃裡往外冒。
他捂嘴輕聲咳嗽了下,想喝口水,餘光卻注意到桌上的啃過的蘋果已經腐爛發黴。
下樓,他必須下樓買東西吃。
生存七天,食物是必須的。
但話又說回來,他沒錢。
錢從哪兒來?
“主播真的不在意弟弟嗎?”
“那個玩家還挺好的啊,多聽你的話啊,你都不管人家,好狠心”
“主播這是怎麼了?”
“蘋果黴了,那個npc笑死我了,直接扔地上去了”
“主播人氣好低啊,主播什麼時候去做直播任務?”
“烏烏真好看”
……
烏從簡眼前飄過好幾條彈幕,但他依舊沒怎麼理,利索地從沙發上下來,站起身。
還沒等他說話,npc就已經同他站一起,npc半挑眉,開口:“我有錢。”
他沒法拒絕npc想要跟随的想法。
烏從簡抿唇一笑,道:“好啊。”
npc擡手輕輕戳向烏從簡泛白的臉,眸眼眯起,問道:“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烏從簡不動聲色地脫離那隻爪子,視線移向别處,誠實地說:“我餓了。”
npc臉上立馬肉眼可見地失落下來,語氣也是低低的:“對,那我們趕緊下去,早上的超市開的不久,賣的也挺少的。”
烏從簡看着npc這幅表情,半挑了下眉。
他不确定房子主人什麼時候回來,況且他當前的存在方式相當危險,不确定npc是否察覺到他的身份有誤。
而且npc進入房子的具體目的未知。
早在第一次見到npc的時候,他就立刻判定自己「人偶」在某一方面與房子主人一定相似。
首當其沖的便是臉,否則這家夥怎麼會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是這個房子裡多出的人,一點兒疑慮的苗頭都沒有。
太奇怪了。
所以,對于大概率拿他當替身的東西,他完全沒好感,并且試圖讓人主動遠離他。
拉開門的時候,烏從簡還有點心驚膽戰,生怕外面站着怪物亦或者其他,但好在沒有。
該死的,一定是他刷神媒上那些主播發的恐怖社交動态刷上頭了。
懷杉青一瘸一拐,可憐巴巴地望着他就走了過來,嗓子啞啞的,說話的時候莫名帶着委屈。
“哥哥,我也能走,我想和你一起下去。”
烏從簡這才回頭看了眼他,眉眼放松。
即使穿着服帖的運動服也擋不住懷杉青又瘦又抖的軀體,自然卷的頭發亂糟糟的,下巴上還有塊青的發紫的淤青,怎麼看都像是再往前走一步就會昏厥過去的樣子。
雖然懷杉青現在好像不正常,但也是他失聯一個月造成的結果。
他也有作為家長失職的責任。
一雙圓潤的綠瞳就這麼期待的看着他。
看起來的确我見猶憐。
不過……
這小子也是敢和npc對抗,等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烏從簡拒絕,語氣稍微柔和點:“很快回來。”
懷杉青失落地顫了顫瞳孔,頹喪地微駝起背,整個人蔫蔫的但還是乖巧地回了句“好”。
npc非常殷勤地緊挨着烏從簡走,整張臉揉成朵花,一隻手又快又精準地抓住他的手腕,領着人就往電梯裡走。
烏從簡略微蹙了蹙眉,瞄到一側的樓梯間被上了鎖。
公寓裡的電梯很幹淨,應該是長期有人打掃,兩側牆壁都有鏡子。
他視線忽地一頓,停在地面近電梯門的位置。
有一小圈燒黑的痕迹。
等等……
他怎麼感覺有東西在看他。
烏從簡蓦地将頭一轉,對準鏡子,與沒什麼表情,略顯蒼白的臉對視。
後腦勺烏黑的長發有幾縷散到胸前,眼神警惕凜冽。
一秒,兩秒,沒什麼變化。
“你覺得我現在有溫度嗎?”npc忽地開口拉取他的注意力。
細長的眼微眯,垂眼凝視的時候,帶着溫柔專注和其天然的壓迫感。
烏從簡收回視線,扭頭看向他,被包裹的手腕仍舊冰涼一片。
在npc期待的目光中,他淺淺微笑:“還是很涼。”
他抽了抽手,沒抽動。
“……”
npc臉上露出傷感的模樣,俨然在烏從簡的意料之内。
烏從簡唇角上揚,下巴微擡,心情好了不是一點。
在鏡子裡,原本的「烏從簡」忽而轉回頭,眼睛猩紅,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歪頭盯着他們。
等烏從簡再一次察覺到這不舒服的點再次扭頭看去時,鏡子依舊是鏡子。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