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從簡眼珠微轉，掃了眼周圍密密麻麻的彈幕，不少觀衆見他看向直播，視線晃過的某一瞬間，那雙似星河般冷麗的眸子與直播外的觀衆對視。

即使那張臉并不是他原始的樣貌，但約莫能感覺到對方清冷不可一世的傲人氣質。

但隻是一瞬，彈幕瞬間變了風向。

“烏烏的眼睛真漂亮【打賞2積分】”

“黑工膽子還挺大的嘛，那之前怎麼還跑那麼快？”

“好像，貌似，之前黑工把C級BOSS捅個半死不活，好像是捅死了吧”

“這麼一看，烏烏好像是單純害怕長得醜的？”

“好像……是？”

……

僅有的三個固定觀衆回顧了一下烏從簡上一個副本的通關經曆——好像……每次跑路，黑工表情變得難看都是因為遇見了一隻很醜的怪。

它們不信邪地再翻了一遍烏從簡的新手通關回放——還真是。

屏幕裡烏從簡冷靜自持的模樣沒堅持到半分鐘，就狼狽地用手肘抵在牆上，弓起脊背，劇烈幹嘔起來。

間隙，他指揮着懷杉青在他周圍扇風，試圖揮散開什麼東西。

懷杉青連忙點頭，兩隻手瘋狂揮動，沒有一絲的幅度減小。

Alpha相對于Omega，是一個自由的信息素釋放體。

面對厭惡或者想要攻擊的人時會釋放出非常惡臭的味道，試圖麻痹對方的神經，減緩對方的反擊或攻擊速度。

但……這種麻痹的情況僅出現在敵方Alpha同樣彌漫出信息素的狀态下。

幸好他噴了噴霧。

太臭了，太臭了。

烏從簡吐了好半天才緩過神，視線挪向正在啃食屍體的鬼怪上，望着那紅白交錯，慘不忍睹的屍塊，又忍不住吐了起來。

好一會兒，他喘着氣，抵着牆站起身，靠在牆面，接過懷杉青手裡的水涮了口嘴，眼眶生理性的泛紅。

他掃了眼彈幕，将水扔回懷杉青手上，看向離他最近的那個問題——你怎麼發現他們要殺你的？

烏從簡臉色發白，挑眉的動作使人多了些生氣，聲音有些暗啞。

“Alpha的信息素不僅具有求偶的作用，還具有攻擊性。”

“你是Alpha嗎？”烏從簡目光看向懷杉青，言語帶着輕佻的含義。

懷杉青搖頭：“不是。”

烏從簡頓了頓，說：“是我弟弟就好。”

懷杉青乖乖一笑，綠瞳很是晶瑩漂亮。

被抱在懷裡的豎眼人偶像是洩了氣的氣球，蔫巴地挂在懷杉青的小臂上，眼白裡唯一的黑點像是蝌蚪似的遊動，像是在發呆。

烏從簡情緒收得快，看着啃食着屍體的鬼怪已經漸漸消失在路中央，若有所思地又踢了塊石頭過去。

那鬼怪立馬站直，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來靠死個人再走過去不行。

他扭頭望向滿屏雪花的視頻，然後往遠站了站，緊接着又往前站。

懷杉青忽然開口：“哥哥，這好像是個在跳舞的人，但很奇怪，好像動作不對，一直在調整。”

烏從簡同樣站在某個位置，看着視頻，跟剛才進來看到的畫面又不一樣了。

但現在這人是在矯正走姿，下一秒雪花再次變化，徹底鋪滿。

看不見了。

他不得不再次變換位置，試圖找到雪花“人”形。

在費力幾個角度找到人形後，終于發現了特殊的點，烏從簡眨了眨酸澀的眼。

——視頻裡的雪花“人”形是個同手同腳的。

他使喚傀儡往前同手同腳地走過去，但鬼怪像是沒看見傀儡一般，隻陰恻恻地盯着他。

用傀儡探路不行。

“……”無語。

“有自保能力嗎？” 烏從簡對着懷杉青問了句，懷杉青點點頭。

烏從簡滿意地笑了笑，用好聽又愉悅的嗓音說：“同手同腳的走過去試試。”

從《怪談的世界一》副本進入直播間的新一輪的觀衆：？？什麼？

黑工037直播間：

“啊？”

“不是？”

“我以為他倆真是兄弟”

“不是，弟弟怎麼就屁颠屁颠的過去了？”

“靠？”

“弟弟才是真黑工吧？你被忽悠了啊！”

“我才發現弟弟的彈幕單向對黑工開通啊……”

“我去，弟弟是不是被騙了啊？黑工不像個好人啊”

“烏烏才是好人，你們是不知道這個弟弟之前怎麼對待烏烏的！”

“簡直萬惡不赦！”

直播間裡固定的觀衆就三個，它們仨義憤填膺的說了半天，沒一個觀衆真信的。

“不信”

“不信”

“不信”

“就黑工這殺人不眨眼，殺人誅心，把弟弟奴役的勁兒來看，黑工被弟弟坑，我覺得不太成立”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