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應該,可是......”
歐陽霜華還想說什麼,卻被慕容曉輝伸手直接捂住了嘴。
“沒有可是,這是天意。”
慕容曉輝說着用另一隻手的手指在歐陽霜華面前搖了兩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你怎麼想的我很清楚,我也一樣。”慕容曉輝松開捂着他嘴巴的那隻手道:“天神這是在替你讨公道,是在維護你,懂嗎?”
歐陽霜華輕輕點頭:“懂。”
慕容曉輝微笑道:“那便好。明日我與你一道去天神廟拜神,感謝他老人家的庇護。”
“......好,我聽你的。”
“啊,還有。你要就此事寫一封通告文書貼到天神廟去,不能讓百姓們不明就裡的胡亂議論,知道嗎?”
歐陽霜華聞言愣了愣,說道:“好,我這就去寫。”
歐陽霜華起身過去坐到書案前,可提起筆他卻犯了難:“那個......關于你和楚笛......要怎麼寫??”
慕容曉輝扶着額頭歎氣道:“這一段你就跳過去吧,别寫了。”
“不寫?”歐陽霜華有些疑惑。
“若是寫了,估計百姓們就更要議論不休了......”
“嗯?嗯......”
歐陽霜華擡頭想了想,最終決定避開這個奇葩的動機,隻寫了楚笛被禦龍師所救并被接進祭司府内養傷三個月,之後将其送回。後因想接近禦龍師被惡靈利用,加害祭司,最終招緻天罰滅門。
這張通告一貼出去,百姓們可以說是瞬間就炸了鍋。不僅人人唾棄楚笛的忘恩負義以及那妄圖攀附神職人員的龌龊企圖,就連楚家也成了人們鄙視的對象,若不是因為天神已将他家夷為平地,憤怒的百姓可能會直接沖過去将這楚笛給揪出來當街指責一番!
很快又過去了半個月,當這件事漸漸開始平息,從群最初的情激憤變成百姓們茶餘飯後談資時,某日一個頭發半白的老者踉跄着走上祭司府的台階,擡手敲響了那沉重緊閉的府門。
“呦,老人家,你來這祭司府所為何事啊?”家丁開門之後疑惑的問道。
“在下......在下要求見祭司大人!”
老人帶着哭腔哆哆嗦嗦的往前撲了一步,家丁怕他摔倒,趕緊上去将他扶住。
“老人家這是有急事??”家丁問他。
“急事!急事!”老人急得邊說邊直拍腿:“天大的急事!!!”
家丁見這架勢想必定是很重要的事,便扶着他進了前廳讓他先坐好,然後将此事告訴一個丫鬟并要她趕緊去叫祭司大人過來。
當慕容曉輝和歐陽霜華一起急匆匆走進來的時候,他們隻看到一個老人全身哆嗦的縮在椅子上,弓着身子蜷成一團,眼神發直的看着前方發呆。二人意識到這人定是受了什麼驚吓,放慢腳步走過去輕輕問道:
“老人家,你怎麼了??”
那老人聽到歐陽霜華的聲音突然渾身顫抖一下,就像是被他給吓着了一樣。慕容曉輝伸手将歐陽霜華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對着老人開口道:
“你不要怕,慢慢說。”
老人顫抖着擡起頭去看他,聲音因為激動而發抖:“二位大人......”
慕容曉輝和歐陽霜華在看到他的臉後不禁瞬間就愣住了,因為面前這位全身發抖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楚家樂器鋪子的老闆!
“楚老闆?!”慕容曉輝驚詫的叫了他一聲:“你、你還活着???”
老人神色驚懼的沖他點了下頭,起身離開椅子撲通一下就跪到了他們面前痛哭起來。
“犬子無德,招緻天罰,老夫在此給二位大人賠罪。是我們對不起大人,我們豬狗不如,辜負了大人的救命之恩啊......”
楚老闆聲淚俱下哭的動情,歐陽霜華站在那裡看了忍不住直歎氣。
“楚老闆,你起來吧。”歐陽霜華輕輕說了一句。
“是啊,楚老闆,你先起來。這麼些天了,你都是怎麼生活的啊?”慕容曉輝問道。
“幸有街坊照料,但犬子做出這種事,我也沒有臉面繼續留在那裡了。”
“你都知道了......”慕容曉輝看着他目光暗淡。
“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我們楚家對不起祭司大人!”楚老闆哭的幾乎癱倒在地:“天神大人為何獨獨留我一個老頭子獨活于世?為何不把我也一起收走啊......”
“許是天神知道你并沒做壞事,所以特地留下了你。”慕容曉輝俯身安慰着他。
“可這讓我怎麼活,怎麼活啊!”楚老闆繼續痛哭流涕:“我一個人怎麼活......”
歐陽霜華見狀有些于心不忍,便轉頭去看向身邊的人喚了一聲:“曉輝......”
慕容曉輝歎了口氣道:“事已至此,我們也隻能盡人事了。”
慕容曉輝說着看向歐陽霜華:“派人去找一家善堂,将楚老闆安置過去吧。”
歐陽霜華看着他皺起眉來:“隻能這樣嗎?”
“這已是最好的安排了。畢竟總不能把他給送回楚家,讓他每天都對着那片焦土吧?”
歐陽霜華聞言眉頭不禁擰得更緊了些道:“但即便是送去了善堂,隻怕針對他的流言蜚語也不會停歇......”
慕容曉輝閉上雙眼蹙起眉道:“我知道,但這都是天意。有的人難逃死罪,而有的人......難逃活罪。”
歐陽霜華看着哭的已經趴在地上的楚老闆無奈搖頭,他知道面對天神的雷霆暴怒,自己跟慕容曉輝兩個人能做的其實十分有限。況且他們身為神職人員也不能逆天意而為,所以縱是心中有再多不忍,他們也沒辦法為他去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