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人,前輩可知道該怎麼救?”
祁晝沉吟片刻,道:“我雖對‘驚夢’有所了解,但是醫之一道,為我所不通,我能讓這些人都喪失行動能力,但怎麼讓他們恢複正常,确實是我能力範圍之外的事。”
他口中的“喪失行動能力”是怎麼個喪失法,葉慈不敢細想,于是迅速略過這種可能性。
“那眼下,有什麼辦法能找到解藥嗎?”
祁晝失笑:“死孩子還真當我是大羅神仙,想要什麼都能給你弄來啊?”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傳聞也說,若将‘驚夢’用于控制他人,那控制者便不能離被控制者太遠,否則此藥便會失效。”
葉慈敏銳地捕捉到他話中的另一層意思,若将“驚夢”用于控制他人,也就是說,這種藥其實也有别的用途?
不過此時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他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她咽下諸多疑問,說道:“也就是說,給村民們下藥的人,一定離他們不遠?”
“還算聰明,那你說說,你覺得此人藏在哪裡?”
“若藏在附近,以前輩的耳力目力,不會毫無察覺,想必躲得再隐蔽也沒用。而前輩方才又說,離遠了‘驚夢’會失效,那除非這藥過了這麼多年,已經經過了改良,那麼最後,就隻剩下一種可能性了。”葉慈邊說邊思考。
“說。”
“下藥的人,就藏在村民們中間。”葉慈道。
祁晝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之色,道:“不錯,想必是方才你這位好弟弟的動靜驚動了下藥的人,那人得知義莊内有人,為避免節外生枝,這才臨時決定混入這些活屍的隊伍中。”
畢竟是曾經朝夕相處過的村民,“活屍”二字,葉慈聽着有些刺耳,但此刻不是争辯的時候,她斬釘截鐵道:“那我們現在就回去把人揪出來。”
“好……等等!”祁晝點頭點到一半,突然拉住馬上要沖出去的葉慈,“又來人了。”
“……這回是活人嗎?”葉慈問。
“……”祁晝沉默下來,似乎在仔細聆聽,過了一會兒,才答道,“是,而且有兩人,腳步輕快,應當有功夫傍身,不過……”
他嘴角一勾:“都不是我的對手。”
“前輩武功蓋世,自然難有敵手。”葉慈敷衍地恭維兩句,又拉着祁漣一起躲到樹後,小聲道,“難道我們剛才的推斷有誤?可是活……屍在前面走,若是這兩人下的手,他們怎麼放心離得這麼遠,就不怕失控嗎?”
她頓了一下,道:“難道真是這些年來,有人改良了藥物?但‘驚夢’不是已經被武林盟收繳了嗎?怎麼會……”
葉慈心中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祁晝顯然也猜到了她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諱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答道:“應該不會。”
“且不說這藥是否被改進過,就算現在已經能實現你所說的遠距離控制,除非功力深厚非常,這下藥者也一定不敢離這麼遠操縱他們。從腳步聲判斷,這二人都會輕功,而且腳程不慢,從活屍們走進義莊開始算起,現在也有半柱香的時間了,這二人的距離未免有些太遠。”
葉慈沉吟道:“這麼說起來,這二人更像是碰巧到此,或是……”
祁晝點點頭:“跟着活屍,追蹤到此。”
“那他們或許會有解藥?”葉慈道。
“不無可能。”
“可……若他們是壞人怎麼辦?”祁漣難得插嘴道。
“不管是敵是友,都先綁了再說。”
一炷香後,葉慈看着眼前掙紮的兩人,不禁由衷地發出疑問:“前輩,你從哪找的繩子?”
祁晝不以為然:“用的教裡的黑腰帶,土不拉幾的,我不愛穿,但教裡的人都是死腦筋,隻認腰帶,我隻好随身帶着。”
這二人一男一女,看着都很年輕,男的一身灰衣,用弩箭,女的則一身紅衣,用鞭子,看着都不像尋常料子,祁晝繳了他們的武器,扔在一旁。
紅衣,鞭子,葉慈覺得這配置似乎有些熟悉。
“搜身吧。”
二人甚至來不及說話就被祁晝塞住嘴綁了,此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你搜女的。”祁晝對葉慈道。
葉慈應下,剛蹲下|身,便對上一雙倔強的眼睛。
她“咦”了一聲:“是你?”
祁晝“啧”了一聲:“怎麼淨是你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