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兩聲,義莊裡的村民們都醒來了,他們大都神色懵懂,葉慈詢問過去,發現他們的記憶都還停留在碧渠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的。
葉慈一一向他們解釋了原委,并向他們介紹祁晝道:“這位是祁晝前輩,是江湖上的一位高手,不是……鬼。”
祁晝生氣地拂袖而去。
村民們對葉慈很信任,并沒有懷疑她說的話,隻是有人問道:“那那個給我們下藥的人現在在什麼地方?若你們走了,那人再給我們下藥怎麼辦?”
衆人紛紛應和。
顔若站出來道:“大家放心吧,這解藥是我兄長研制出來的,他的手劄上寫了,‘驚夢’也算是毒藥的一種,隻要中過一次,身體便會對其産生抗性,此後就不會再中招了。”
衆人紛紛道“原來如此”,高大叔好奇地問:“小夥子,你怎麼被綁起來了?”
顔若:“……”
葉慈笑着打哈哈:“他手斷了,我幫他固定住。”
“手斷了還出來闖江湖,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是啊……”
飯館的王掌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葉姑娘,若那個給我們下藥的人,還隐藏在我們中間,那可怎麼辦?”
“大家放心。”葉慈道,“大家既然不可能再變成活屍,那對趕屍人來說就沒有用處了,既然如此,她就該去尋找下一批目标,而非繼續加害大家。”
“這好端端的,做什麼要把人變成屍體啊……”
“就是啊,這麼吓人……”
葉慈:“這人這麼做的目的,我們也不确定,不過大家放心,我們會繼續追查的,大家放心回家去吧,等塵埃落定,我定會回去通知大家,讓大家放心的。”
聽了這番話,衆人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些,紛紛準備啟程。
臨走前,高大叔走到葉慈身邊,拍拍她的肩膀,道:“丫頭,那日你家着火,是鄉親們無能,沒能幫上你和你二叔,如今雖不知你為何不在侯府了,但看你有這番本事,大夥們也能心安了。”
葉慈抿唇一笑:“多謝高大叔,那日的事……罷了,不說了。”
有些事已不必再說,她自會去一一查明,不管是喬二的去向,還是她的身世。
目送村民們走遠後,衆人便帶着顔若和紅應繼續上路了,一路上,紅應雖仍然對祁晝橫眉冷對,但好歹沒再出言相激。
反倒是顔若一路上淨圍着葉慈轉,與其說是想與葉慈搭話,不如說是忍不住想一直欣賞自己的傑作千鈞劍。
不過,他這一行為仍然引起了祁漣的強烈不滿,每次都要故意把顔若從葉慈身邊擠開才滿意。
“葉姑娘和弟弟的感情真好啊!”顔若出言感歎,接着,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又突然沉默了下來。
晚飯時,葉慈打了隻兔子,衆人生了篝火,圍在火邊烤兔子。
祁晝作為五人中武功最高的,擁有絕對的食物分配權,率先将一隻兔腿分給了葉慈。
葉慈正啃着,他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你昨晚問顔若千鈞劍有何特别之處,是覺得用着不趁手?”
顔若吃飯的動作頓了頓,耳朵都快豎起來了。
“嗯……”葉慈思索着,“倒是也沒有,隻是覺得……”
“覺得自己的劍法與武器,不契合?”
葉慈點頭如搗蒜。
祁晝淡淡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問題不在武器上,而在于武功上?”
“武功上?”葉慈覺得自己似乎聽明白了,又似乎沒明白,“是我劍法練得不對?”
祁晝搖搖頭:“趙明予這個狐狸崽子,雖然嘴裡沒一句實話,但是對你還算不錯,他教你藏淵劍法,确實沒有藏招。”
“那是這套劍法不适合我?”
祁晝又搖搖頭。
“那是為什麼?”
祁晝不答,反而問她:“你從小學的是什麼?”
葉慈一頭霧水。
她從小到大,一直跟喬二生活在山裡,沒上過學,若非說學過什麼的話,那大概就是——
“劈柴?”
在葉慈不可思議的目光下,祁晝點了點頭。
“每套劍法,甚至每套武功,招式相同,但一千個人使出來,便是一千個樣子,千萬不能照本宣科,甚至生搬硬套别人的道。”
“葉慈,你要有自己的道。”
“自己的道……”葉慈将這四個字在口中咀嚼了一遍,仍覺得不得其意,但無論她再怎麼纏着祁晝講,祁晝都不肯再說一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