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服務吊過來點餐聲音都很小,彎着腰講話。
向晚卿對于京北的餐廳了解的不多,有需要了就從大衆點評上搜一搜,所以這種小衆而溫馨的餐廳根本沒聽過。
但試過才知道,出乎意料的不錯。
尤其是牛排煎得軟爛,咖啡醇香,就連炸的面包都是酥酥脆脆的。
主要是還不太貴。
雖然是向晚卿掏錢,但這頓飯她吃得還算愉快。
說起來她對吃食不太挑,有時候工作忙,樓下小吃街的牛肉面或是炒飯也經常吃。
早上時間緊,麥當勞就成了家常便飯。
沒想到嶽星輪對吃的還挺講究。
一頓飯吃得安安靜靜,中午沒怎麼吃,向晚卿是真的餓了,專心在吃飯。
對面的嶽星輪吃得倒是不多,一份牛排外加一杯咖啡,沙拉也吃得很少。
更别說向晚卿又胡亂點的炸面包,還抹了黃油來吃。
相較之下,嶽星輪吃的很健康。
吃得差不多時,她擡頭打量對面的男人。
他除了個子長高了,臉骨長開了,體型較八年前根本沒有變化。
腰身勁瘦,骨感挺拔。
她托腮看他:“你這些年是不是沒好好吃飯,為什麼還這麼瘦?”
據說美國的飲食不是能快速把人吹起來嗎?
他為什麼沒被吹起來?
吹掉了最後一口咖啡,嶽星輪擡起眼。
他瞳仁像染上了咖啡的顔色,漆黑的眼變得淺且濃,淡淡地笑着:“你也沒胖啊?”
說着,他目光落在盤子裡那些黃油面片上。
向晚卿清了清嗓子,頗為得意:“我是屬于那種怎麼吃都不胖的。”
嶽星輪點點頭:“我也是。”
向晚卿:“......”
她翻了個白眼,指着盤子裡的黃油面包:“那你怎麼不吃這個?”
嶽星輪向來不喜歡黃油的味道,他眉峰淺淺擰住,苦惱地看向她:“一定要吃嗎?”
不等向晚卿回家,他指尖一夾,捏起了一片:“好吧。”
向晚卿沒反應過來,再定神上看過去,他拿起來的居然自己咬剩下的那片。
“喂?”
太遲了,嶽星輪已經順着她咬過的地方又咬下去一口。
他垂着眼,炸面包片‘滋’地一聲脆響,全部被他咬進了嘴裡。
向晚卿看着他滾動的喉結,似乎很享受地舔了下唇。
“味道不錯。”
向晚卿:“......”
她心跳突然在加快,好像心尖上有團火苗,在慢慢燃燒,貼着肌膚滲透到外面。
她感覺從脖子從臉頰都在發燙。
尤其是嶽星輪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時,好像被燙了一下,她趕緊轉開眼,擡手端起咖啡杯。
慌亂之中,手機震了一下。
向晚卿喝了口咖啡,看到沈亦寒的微信正好在這個時候回了過來。
冬寒:不用這麼客氣,正好朋友送了我兩張電影票,你周末有時間嗎?
她眉尖一挑,瞬間火辣辣的心跳被愉悅取代。
似乎忘了坐在對面的男人,她抓起手機,笑眯眯地打字。
小棉襖:好啊,開心表情包。
沈闊陽主動給她看電影耶!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的關系更進了一步?
小渣女向晚卿自顧自地想着,完全沒有發覺對面的男子目光沉壓着,落在她的手機上。
西餐廳的旁邊正好有一家商場。
吃完飯,向晚卿想着要送沈亦寒一件禮物,可是想來想去,又覺得什麼都不合适。
她瞥了眼旁邊的嶽星輪,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問:“沈總以我的名義捐了十個億,為了表示感謝,我想送他一件禮物,你說我送什麼好呢?”
渣女法則第一條:凡事不能隐瞞,合理的公開化才能給自己留有周旋的餘地。
所以她并不想隐瞞嶽星輪,反而在告訴他:我就是為了感謝他,沒有别的意思。
嶽星輪眸尖一轉,落在她的眼裡時,定定看她一會兒。
向晚卿看不出他眼裡有什麼情緒,五官的輪廓在路燈下模模糊糊,隻覺得不太明朗。
她咬了下唇,剛想再解釋一句,身邊跌撞着走過來一個醉漢。
那個長得就不像個好人,滿身酒氣,嘴裡還罵罵咧咧。
向晚卿下意識地往嶽星輪這邊挪了挪。
沒想到那醉漢走到她身邊,居然打量她兩眼,眯着眼呵呵笑。
向晚卿吓得拉住了嶽星輪。
下一秒,一隻手臂拉住她,将她向後一帶。
嶽星輪站在她的前面,擡眼冷冷地看着那個醉漢。
醉漢隻到嶽星輪的下巴,雖然站都站不穩,但身高的壓迫感還是讓他靠了一句,轉身又跌撞着走開。
向晚卿籲了口氣,驚吓後遺症般垂下頭。
耳邊傳來幾聲汽笛聲,由遠及近,就在尖銳的汽笛聲從她耳邊劃過時,她聽到嶽星輪漫不經心道:“香水吧。”
“嗯?”
向晚卿擡起眼,正好嶽星輪轉過了身體。
他雙手插在口袋,歪着頭看她:“香水比較有品味。”
向晚卿眨了下眼,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送沈亦寒香水。
一般有檔次的男士都噴香水,當然香水的價格也是不菲。
她現在反正也不知道送什麼好,香水是個不錯的選擇。
向晚卿雙手合十,仿佛感恩戴德:“嶽星輪,你太好了,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送什麼好。”
嶽星輪看着她似乎輕哼一聲。
向晚卿:“......”
要不是我現在不想崩人設,我非得讓你解釋解釋,你哼什麼哼。
她和嶽星輪到商場的專櫃,買了一隻古馳香水,當然也花掉了向晚卿不少money。
買完了香水,嶽星輪開車送她回家。
夜晚的路燈總是暈暈弱弱,照得人也有些神經脆弱。就好像到了晚上總想回家,因為家裡有踏實的感覺,在外面總覺得空落落。
她抱着香水,心裡多少有點空落,還有點心虛。
她掃了眼開車的嶽星輪,故意笑着問他:“忘了問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有的話我可以送給你。”
嶽星輪倏地擰了下眉,快速轉頭掃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渣女。
向晚卿忙說:“别誤會,我就覺得你今晚又陪我吃飯,又陪我買禮特,怪過意不去的。”
其實她本心裡也是這麼覺得。
有點又利用又騙的惡劣感。
“不用,我不缺什麼。”
嶽星輪掃了眼窗外,語氣略略急促:“我車後面還有一塊栗子蛋糕,你拿走吃吧。”
向晚卿眨了眨眼。
還有一塊,他什麼時候買的?
不過應該是給自己買的吧。
“不用了,你明天起來可以當早點,我都吃了兩塊了,不想吃了。”
懷裡的古馳香水散發着淡淡的香味,不濃但很好聞。
她提起鼻子嗅了兩下,沒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這句話說完,嶽星輪半晌都沒有講話。
隻是時不時掃過她的表情。
向晚卿以為他默認了,也就沒有再接話。
車子延着筆直大道奔馳,略過兩旁的青松,壓着漆黑的路,在繁華的城市裡穿梭。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向晚卿的小區門口。
她拿着香水推門下車:“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開車小心。”
她朝嶽星輪揮了下手,剛要伸腿邁下去。
旁邊嶽星輪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向晚卿下意識地轉過眼,孤疑地看她。
此時萬家燈火已熄,他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墨夜,月光從車頭前斜斜灑進來,照亮他深邃的五官。
嶽星輪抿着唇,沉壓壓的眉眼緊緊盯着她,一字一句問:“十個億和栗子蛋糕,你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