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歐銳樓下，嶽星輪讓自己的助理把向晚卿的車送去年檢，然後他開着自己的車送她去上班。

向晚卿已經遲到了，在車上時，陸博楠就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說有幾個程序出現bug，讓她快點來看看。

出現bug這種事最讓向晚卿頭疼，這就意識着這一天光得看程序，看得眼珠子都能跳出來那種。

她扶着額頭，腦子裡想了些亂七八糟的事：“你讓先小貝看看，我馬上就到。”

陸博楠知道向晚卿抱怨，他歎了口氣：“合作越來越多，也是辛苦了，我正打算再招幾個程序員，不過面試了幾個，覺得都不行。”

米途現在的程序員并不少，但随着業務的增加，也有點不夠用。

陸博楠本着不浪費向晚卿的原則，真的打算再招幾個。

向晚卿身體向前一傾，在車裡就擡起手阻止：“别别别，你先别招。”

她這一道急促的聲音，旁邊的嶽星輪轉過眼。

向晚卿隻好握着手機小聲交待：“一會兒再說，我馬上到。”

挂斷電話。

向晚卿看了眼窗外，其實就還兩個路口。

可是早上上班高峰，兩個路口有點堵。

車子在一處紅燈前停下，嶽星輪側眼問她：“為什麼不讓招人？”

向晚卿想說，米途快要保不住了，還招什麼人。

但這會兒她又怕嶽星輪心裡有負擔，隻好幹笑兩聲：“呵呵，程序員還是甯缺毋濫的好，我招人要求還挺嚴的。”

嶽星輪沒有懷疑地點點頭，說出口的話卻是另一個意思：“還是招吧，以後業務多了，你忙不過來。”

向晚卿眨眨眼，含在嗓子裡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垂着頭，擺弄着自己的書包。

嶽星輪掃她兩眼，看她嘟着嘴，這表情好像又很委屈。

難道他說一句讓她招人也不行？

向晚卿到了公司，陸博楠就把一堆程序發過來給她。

她倒了杯咖啡，在電腦前坐下慢慢看。

沒看一會兒，彭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從昨晚開車回家到現在，向晚卿一直沒看手機，這會兒都快沒電了，她都不知道。

先接了起來，她快速說：“我手機快沒電了，有話快說。”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和嶽星輪怎麼樣了？”彭佳應該在練瑜伽，這會兒氣喘籲籲的。

向晚卿唇邊一揚：“我現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彭佳語氣一驚：“這麼快？”

她昨天早上才給向晚卿說完，一天的時間，他們就搞到一起了？

“也不算快，我們都認識十年了。”

說起‘十年’，向晚卿想到嶽星輪的微信名。

那時候不理解，原來他早在十年前就喜歡她了。

向晚卿偷偷笑了一下：“我告訴你，原來嶽星輪可有錢了，他自己有五千多億，害我前段時間白白操心，差點跟富婆擦肩而過了。”

“我想過了，以後就算沒有米途，我還可以去環遊世界，這麼多錢，夠我花一輩子了。”

彭佳：“......”

我好心問你，怎麼還炫耀上了？

“所以，你沒跟他說沈婉秋找過你的事？”

“有什麼好說的，說不說不都一樣。”

向晚卿是個目的導向的人，如果這件事的最終結果是一樣的，過程她覺得無所謂。

“也有道理。”

彭佳不懷好意地笑了出來：“那大富婆，改天讓你們家嶽星輪幫我聯系點業務呗，還有，得請客吃飯。”

“要求真多。”

向晚卿看手機快沒電了，沒跟彭佳繼續扯：“行了，我先挂了。”

挂斷電話，手機電量上的紅格子就剩一根針那麼細了。

她找了充電頭插上。

想到剛才的‘十年’，又鬼使神差般打開了嶽星輪的微信。

不看不要緊，看了才發現昨天嶽星輪居然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時間應該是她下班之後，路上開車的時候。

向晚卿想起他昨晚在雨中的情景，不知道這條微信是不是想告訴她這件事。

她點了進去，結果嶽星輪隻發了八個字過來——

愛卿逾命，思卿若狂！

向晚卿：“......”

她握着手機，明明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這會兒卻覺得眼睛酸澀。

她吸了吸鼻子，對着手機數落：“真是個傻瓜。”

放下手機注意力又投向電腦。

一上午的時間，向晚卿都沒站起來，到了中午，陸博楠才良心發現地進來問候她。

問她要不要帶飯回來，要不要喝飲料。

向晚卿看了眼陸博楠，決定有些話還是同他說清楚比較好。

她已經想好了，把自己的全部積蓄都留給他，算是一種補償。

“陸博楠，這是我全部的積蓄，你拿着吧。”

她從書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雙手遞到陸博楠面前，眼底閃動着愧疚的光芒：“密碼是我生日。”

陸博楠看着銀行卡一陣懵：“什麼意思？”

“就是......”

向晚卿小心翼翼地說：“你要不要先坐下來，怕你一會兒崴腳。”

陸博村：“......”

在她對面坐下，他雙手趴在桌子上，額頭突突直跳，直勾勾看着向晚卿：“到底什麼事？”

向晚卿清了清嗓子，剛想講話，突然想起什麼，從辦公椅上站起來，小跑到辦公室門口。

扒着腦袋東張西望了兩眼。

外面的人都出去吃飯了，她這才松了口氣，又忐忑地走回來。

陸博楠這下子更慌了，都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這事還能小得了？

他都快哭了：“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什麼事？”

向晚卿嚴肅下來，糾結地掃他兩眼，咬住牙：“米途可能保不住了。”

“啊？”

陸博楠果然面無血色：“為什麼呀？你又得罪沈總了？”

他拍桌子：“向晚卿啊向晚卿，你能不能别跟沈總過不去，人家是食物鍊頂端的神，捏死我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你說對了。

但這個想捏死我們的人不是嶽星輪。

“不是，你冷靜一點，這件事吧沒有這麼簡單。”

向晚卿指尖點着桌面，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講：“總之，很麻煩，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她又把銀行卡推到他面前：“你先把錢拿着，就算米途沒了，你也沒有損失。”

“不是，米途是咱倆的心血，不是賠錢能解決的。”

陸博楠捂着眼，額頭青筋跳得更厲害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向晚卿：“不能。”

陸博楠：“......”

讓我去撞牆吧。

陸博楠逼問了她一天，可是向晚卿咬死着這件事，他真的差點撞牆。

最後一氣之下幹脆回了家。

他一走，向晚卿也安靜下來，把程序的bug解決了，也差不多快到下班時間。

她拿出手機給嶽星輪發微信。

小棉襖：我要下班，你到了嗎？

十年：在樓下。

嶽星輪這種接女朋友下班的态度，向晚卿還是很喜歡。

所以下了班，她一分鐘都沒耽誤，像支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同事看見她這麼積極下班，紛紛笑着問：“向總是去約會吧？”

向晚卿理了理頭發，笑得漂亮：“對呀。”

她上一段感情失敗，大家都知道，這會兒去約會，肯定是又談了。

“向總這麼優秀，男朋友也一定很優秀吧？”

“對呀。”

“我們認識嗎？”

“是不是我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