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他會在床上哭這件事,言幼安是萬萬想不到的。
然而,無論多麼離譜,事實就這麼擺在面前。
謝修竹将她從書房抱到卧室的床上之後,還沒正式開始,他先留下眼淚。
一米八八的大高個,窩在她頸窩裡,默默流眼淚。
接連不斷的吻帶着濃重的濕意。
言幼安有些受不了,她一把推開謝修竹:“你要是真覺得憋屈或者嫌棄,就别為難自己了。”
她下意識地認為,謝修竹或許是在意她的過往,既放不下她這個人,又不甘心得到她這樣一個過往經曆豐富的人。
這也是她内心隐秘的自卑來源,但是,她并不後悔,因為過往的她也是真實的她,她不否認曾經對待感情不認真且不信任的自己,也不否認曾經所有的别扭與猶豫。
謝修竹一把抱住要起身離開的她:“不是的,不是的!姐姐,我怎麼會嫌棄!
我隻是有些難過,畢竟我現在隻是一個第三者,我不确定你的心意,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但我也很開心,開心你還能任由我靠近。”
言幼安回頭看他,那雙時常彎成好看弧度的眸子,此時淚眼汪汪的,這弟弟是會示弱裝可憐的,就這幅模樣,任誰看了,不得心疼。
再配上他委屈的話語:“我也隻是……隻是太貪心了,貪心地希望你隻屬于我!”
言幼安瞬間覺得自己好似古代那種已經三妻四妾,還要招惹良家婦女不給人名分的老财主,真是罪無可恕!
言幼安先是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淚,捧着那張因為委屈而顯得更加有少年感的臉,輕輕吻了一下,将一切和盤托出:
“你不是第三者,我和韓思予之間,并非真正的男女朋友,隻不過是在我不太清醒的時候,和他做了一個不太妥帖的約定。”
謝修竹被她吻得輕顫,還是努力維持着理智問:“什麼約定?”
“就是當時韓思予說他想通過和其他女生牽手成功來刺激上官玉,我剛好當時感情也處于很混亂的狀态,于是就答應了和他合作,最後環節,我們假意牽手成功。等節目播完之後,再好聚好散。”
“為什麼不選我呢?”
“不是說了嗎,我當時感覺很混亂,你知道的,我當時和于青州也一時酒精上頭,發生了些事情……”言幼安看他又開始委屈地撇嘴,瞬間噤聲。
“反正,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你要是……”
“那你現在是想通了?不混亂了?”謝修竹打斷她的話。
這下言幼安不說話了。
他又追問:“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還是姐姐又隻是想把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和我玩玩兒而已?”
言幼安:“……我哪有把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明明是你過來找我的!”
“言幼安!”謝修竹沒聽到想聽的,氣呼呼地喊她名字,雙手伸向她,撓她癢癢。
言幼安瞬間被點了笑穴似的,左右躲閃間,又被他壓在身下。
他頹敗道:“你就不能跟我說一次實話嗎?蘇何和舒婉姐讓我慢慢來,不要急,我已經努力嘗試,可是我怎麼能不急呢!你都選了别人牽手!即便到現在,你還是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
“你和他們這是聊了多少啊?”言幼安挑眉問。
“蘇何那般了解你,我自然要跟他多聊聊!我知道姐姐在感情裡沒有安全感,不信任任何一段關系可以長久。
但,那也沒關系啊,我們可以來短暫的!
先從一天開始,一天走完了,覺得還不錯,我們再來一天。
哪天累了,我們就暫時分開。
這段路,你可以不去想以後,隻要,有我同行的路上,你是快樂的,這就足夠了!”
謝修竹娓娓道來,明明是很溫柔的語調,言幼安卻隻覺胸腔内猛烈震動,好似被重擊一般。
她快速側首,避開與他視線交彙。
好在謝修竹并未繼續追問,隻是溫柔又缱绻的吻緩緩落在她額頭,眉間,一路向下……
繼續方才未完成的事情。
隻不過這次,兩人之間的氣氛貌似有了很多變化。
言幼安好似第一次體會到身心完全交付于一人的感覺。
不再是漂浮于半空,或是遊離于事外,而是一種實實在在,放下一切後,身臨其境的真實感。
和謝修竹坦誠相交的後果就是,他更加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自己四周,好似終于确認了自己的地位一般,一副正宮姿态。
甚至提出和節目組還有韓思予協商一下,重新拍最終牽手環節這樣大膽又離譜的想法。
自然是不可能的,韓思予那邊就不會同意。
“為什麼韓思予不同意?”謝修竹一臉不解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