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詢問室裡開着空調，比起剛才在機場外的熱浪滾滾不知涼快了多少倍，今珏的狀态也因此放松下來。

不過坐在她對面的警察叔叔卻是一臉嚴肅。

“撞你的這個人有前科，他之前就因為碰瓷别人鬧到警察局，當時那個年輕人看他年紀大放他一馬，以為他有了教訓會消停些，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個月，他就又跑出來禍害人了。”

［原來是個慣犯，］今珏在腦中跟系統吐槽道，［那我這次也算是懲惡揚善，做了一件好事。］

“但是，”警察叔叔話鋒突轉，“你再生氣再委屈，也不該用石頭砸他，要是真砸出個好歹來，你就算有理也變無理了。”

今珏：“……”

面對警察叔叔，她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沒有用石頭砸他。”

但很可惜，警察叔叔不信：“知道你們年輕人年輕氣盛，看不慣這種碰瓷行為。但是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先忍着不要動粗，什麼都等着警察到了再說。這次是你運氣好，碰上一個有前科的，換做是别人，你還真不一定能把自己擇出去。”

他站起身往門口走，眼神示意今珏跟上：“你可以走了。”

……

今珏拖着行李箱叮叮咚咚地走出去。

“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故意把我撞到，然後又扔石頭砸我腦門！賠錢！”大爺的聲音陰魂不散地在背後響起。

今珏回頭，就看見大爺像一頭待宰的年豬一般，一左一右兩個警察都差點控制不住他，瘋狂扭動着要朝自己這邊沖來，乍一看，像是在跳popping。

這一次不用系統提醒，今珏眨個眼的功夫便進入了狀态，她扶額苦笑：“真是個黏人的老東西。”

“你想要的我都已經給你了，還纏着我不放。男人，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因為我——”

“永遠不會輸。”

……

今珏最後被警察用詭異的目光“請”出了警察局。

－

“嗬——”

“嗬——”

昏暗的樓道内，倏地響起一陣如老牛喘氣般嘶啞粗重的聲音。

“咚！”

又是一聲巨響，樓道内昏黃的燈光終于要死不活地亮起，走廊裡，隻剩下半條命的今珏絲毫不顧形象地趴在行李箱上。

“系統，嗬——還有多久才到啊，嗬——”

系統聲音雀躍地道：［快啦！這棟樓你上到七樓，然後你會看到一個大平台，出去左手邊第一幢樓，九樓最右邊那家就是啦！］

已經在這個社區内“翻山越嶺”了半個小時的今珏：“……”

其實有的時候，睡大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終于，在破爛行李箱即将散架的前一秒，今珏終于來到了一扇貼滿了小廣告的防盜門前。

刺耳的吱嘎聲回蕩在陰森空曠的樓道裡，門被緩緩推開，入目先是一個狹窄的過道，過道一側是開放式廚房，另一側是衛生間，而過道的盡頭則是客廳。

劇情裡，她父母是在四年前去世的，而她回國來辦完後事之後，又急匆匆地趕回國外念書，并沒有來過她父母在國内新買的這套老房子裡，也因此，屋内的陳設還維持着四年前她父母出事那天的模樣。

小小的客廳（加卧室）一覽無餘，最左邊是茶幾和沙發，沙發背後就是一張雙人床，然後再是占據一整面的棕紅色的衣櫃。

由于四年沒有人打掃的緣故，家具都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灰。

今珏沉默了十秒鐘：“問題不大。”

她将落滿了灰塵的床上四件套全部打包丢到一邊，然後從衣櫃裡翻出來一床被單，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嗯，是樟腦丸的味道，沒有發黴。

下一秒，她把自己卷成一根長條，安詳入睡。

現在天大的事也沒有睡覺重要。

第二天早上，今珏是被系統雞叫般喜慶的歌聲吵醒的。

今珏頂着雞窩頭從床上坐起來。

系統：［今天是你出去找工作的日子，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