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的咄咄逼人,越加襯得秦念念善解人意。
如果不是因為恩情,他不可能強迫自己跟何時清結婚。
秦念念低頭羞澀一笑,擋住眼底晦暗,“可是再懂事,也沒有時清姐的好命。如果能跟任哥在一起,讓我用工作換也是甘願的。”
那深情的目光,帶着一汪春水,讓陸任眼神染上了幾分深色。
一想到昨晚……
喉嚨滾動。
好半天,才勉強壓制内心的欲望。
聲音沙啞,趕緊别開視線,“時間不早了,我們先進去。”
秦念念的懂事,也加重了陸任的愧疚感。
想着将職位轉給她的同時,還要再給她買幾件好衣裳。
至于何時清,該好好的敲打敲打。
略過其他人異樣的目光,陸任徑直帶着秦念念去人事部。
昨晚時清态度不好,秦念念總是很心慌。
好像有什麼屬于自己的東西消失。
等兩人去交接工作時,才知道撲空。
時清已經将工作賣了。
秦念念再也維持不住情緒,聲音不由得尖利,“那是我的崗位,她怎麼能将我的崗位賣給别人。”
察覺到陸任的視線掃過來,秦念念才發覺自己過于激動。
一想到自己工作被時清賣掉,秦念念就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身上爬,啃噬的難以忍受。
這下子,秦念念是真哭出聲了,“任哥,時清姐是不是還在怪我們啊?我去跟時清姐道歉,讓她不要把工作賣給别人好不好。”
“如果工作賣掉,我該怎麼活下去。”
陸任也沒想到,時清竟然不經過他的同意,就将工作賣掉。
偏偏還是鎮上的地皮蛇,纏上就很麻煩。
都承諾好的事情,被時清攪亂。
丢了面子的陸任,面若寒霜。
他的面容崩的很緊,熟知他情緒的秦念念就知道,陸任生氣了。
一想到時清背着她将崗位賣掉,秦念念就恨不得她遭殃。
然而,陸任本來想馬上去找時清,但廠裡有事,廠長叫他,暫時不能離開。
他此刻對秦念念很愧疚,“等我下班,我們一起回家找她。到時候讓她把錢回去,讓她将工作給你。”
秦念念點頭,心裡總是不踏實。
此時的陸任還不知道,他帶着秦念念真來拿時清的工作,傳遍整個廠。
女員工看他不再有迷戀,男員工看他帶着一絲鄙夷。
第一次會從别人眼中體會到不喜,天之驕子的陸任皺皺眉。
面無表情的前往廠長辦公室。
在他去辦公室時,家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
因為時清已經處理掉她帶來的三大件。
将給渣男和白眼狼買的玩具和衣服,統統打包賣掉。
就連鍋碗瓢盆都沒放過。
職工宿舍的人本就多,一下子就幫時清清理幹淨。
等人問起她要去哪裡時。
時清捂着臉,聲嘶力竭的說道,“我已經看穿他的真面目,他的心裡既然沒有我,我幹嘛還要死待在這裡不放。還别說,讓我養一個不屬于我的孩子。”
衆人紛紛震驚。
不是說陸念川是時清帶來的嗎?
“大妹子,陸廠長雖說确實做的不太對。但他可是廠裡正兒八經的優秀青年,你出去以後打着燈籠都找不着。你好好跟陸廠長談談,興許有什麼誤會。”大媽開口安慰。
其他人點頭。
畢竟時清都住在人家家裡,準備結婚。想要分手,是會被非議的。
時清一聽這話,像是受到極大的刺激,表情隐忍又一臉的憤恨。
大媽嬸子一看,感覺有什麼故事,趕緊追問時清。
時清似乎在做什麼思想鬥争,最後憔悴的開口,“我住進他家,是打算好好過日子。可他昨晚又沒在家。而且,每個月的工資從沒上交。陸任還讓我給陸念川頓頓做蛋做肉,我那一點工資哪裡遭得住。”
“若是這樣就算了,可陸念川還将我的布料給剪碎。陸任非但不幫我,還讓我把崗位讓出去。”
“沒了工作,我該怎麼活,怎麼滿足他們的胃口。”
說完,捂着臉開始哭。
幾人沒想到陸任私底下,是這副德性。也沒想到,他跟秦念念明目張膽的拉扯,也不怕冠上作風問題。
同為女人,她們為時清不值,“離了好,也幸好沒結婚。”
“那秦念念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哪有整天纏着别人丈夫的。”
“那來曆不明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娃。”
換作她們老公養女人,還幫别人養娃。
哪個人願意。
别說将香饽饽的崗位讓給一個女人。
時清點頭。
相信過不了多久,小鎮都能傳的沸沸揚揚。
陸念川從名正言順的婚生子,成了來曆不明的私生子或野種。
眼看渲染的情緒已經足夠,她在大媽的安慰下,抹了抹通紅的眼睛。揣着将近6000塊的巨款,跟大媽道謝,前往車站去。
落寞的背影看着,實在真可憐。
然而,時清第一時間,就去國營飯店飽餐一頓。
早就将陸家父子,抛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