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殿下還是想要收他入東宮?”
“我不是……我沒有啊?”季堯年無語,“我隻是覺得你們可以和解。”
姜聆桓皺眉,盯着她的臉看了好半晌才開口說道:“其實收蘇宣慶入東宮,對殿下好處頗多,要是盧國公知道自己兩個兒都跟了太子,哪怕肅王就是在信任他,也不敢當作心腹那般重用了吧。”
季堯年不語,隻是一味地低頭收畫。
姜聆桓越想越對,他激動地抓住季堯年的手,恨不得立刻就要對她再去一次蘇府:“眼下這個關口,我們若是說服蘇宣慶加入東宮,再把蘇家推到前頭去對付肅王,那豈不是一石二鳥?這個計謀妙極!”
“……說累了嗎?”
季堯年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給他遞去一盞茶,“休息休息,一會再慢慢說。”
“話說,今日怎麼沒見蘇府率?”姜聆桓跪坐在一旁看着季堯年臨帖,忍不住好奇道,“他往日不是最喜歡圍着殿下轉嗎?怎麼今日倒是不見他的人影了?難不成是殿下去蘇府轉了一趟,便把他留下了?”
季堯年想到今日蘇府的尴尬場面和蘇翎這個任務一号百分之五的進度條,覺得自己今天要是還能見到蘇翎,那簡直就是能見到火星撞地球的人間奇迹。
“他大概是忙着保護自己吧,比起在我面前溜達,還是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他自己的安全算什麼?保護殿下不是首要職責嗎?”姜聆桓不懂季堯年在說什麼,但聽着也不像什麼好話。
這些天他也算看明白了,這蘇家三郎就是個傻的。
原以為趙郡蘇氏有蘇宣慶這般殚見洽聞的郎君,又有蘇元壽這樣蕙質蘭心的娘子,那蘇三定也是個不簡單的。
姜聆桓心驚膽戰地觀察了幾天,發現對方每天像隻勤勞的小蜜蜂,每日做完了公務便守在季堯年身邊,有時候說錯了話,挨了罵也不走,隻一個勁兒跟在太子身後,有時候看不懂臉色惹了她不高興,蘇翎就叉手問罪,到了最後,太子一瞪他,他就塌着身子準備跪了。
這趙郡蘇氏人才輩出,怎得就偏偏出了蘇翎這個奇葩?
“走吧,陪我去挑兩把琴。”
季堯年起身,将之前的畫收好。
姜聆桓跟在她身後,疑惑道:“尋常人家生辰都是送些金玉奇石,殿下這是打算投其所好?隻是近些時日京中好像也并無要臣慶生,能得殿下親自挑選,想來此人也不簡單,可需要我去提前結交?”
“說什麼呢?”季堯年歎氣,“我就是答應了朋友要送人家兩把琴,沒有别的意思。”
“挑稽琴啊?”姜聆桓見她的目光遊移不定,便指了指府庫稍裡些的地方,“我記得前兩年,扶風馬家的人就給聖人送了幾把鎏純金的稽琴,聖人轉手便将禮物送到東宮給殿下解悶了,那個琴既貴重又體面,當生辰禮正合适。”
“看着有些重了,雖然形制不錯。”季堯年走到近前仔細看着,但心裡覺得王娘子應當拿不起這麼重的琴,所以有些猶豫。
姜聆桓一聽這話便笑了,他開口勸慰道:“殿下送的東西怎麼可能随便彈奏?這不過是象征,又是禦賜之物,誰敢天天拿出來彈啊,不供起來叫人時時瞻觀就不錯了。”
季堯年随手擡起琴,親自感受了一下,心裡也覺得不錯:“這琴倒是不錯,金燦燦地看着喜慶,也合着生辰的慶賀之意,可我這身份直接送人确實有些不太妥當。”
“有什麼不合适的?”姜聆桓笑着看向她,“送禮嘛,殿下開心就好,至于是不是有什麼别的深意,那是别人要考慮的事情,畢竟……殿下的本意就是單純的送禮啊。”
“你太壞了,簡直可以稱得上陰險。”
季堯年輕歎着氣,“不過……這琴确實合我心意,聽患果真懂我。”
姜聆桓叉手行禮,笑着表示這贊譽他收下了。
季堯年目光看向了一旁。
“替我再找樣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