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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草蛇灰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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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的手摩挲着席英的手背,可席英卻因為大娘的話止住了動作,她慢慢朝大娘靠了靠。

“你家女兒……”

大娘笑着談了口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生在窮人家,就是一條窮命。一輩子無病無災還好說,若是命裡有場大病,那多半是活不下來的。我一輩子生了四個小子一個姑娘,到最後就活下來兩個,就這兩個,過些時日估摸着還得上戰場。”

大娘的話讓原本吵嚷的醫廬安靜下來,就連鄰鋪那個嘻嘻哈哈的小夥子也噤了聲,席英轉頭時正瞧見他擡手抹掉了自己的眼淚。

“姑娘,這孩子醒了。”

醫廬的夥計招呼着席英過去,她猶豫了片刻伸手拍了拍大娘的手,她瞧見大娘笑着笑着卻紅了眼。

席英起身,她走到醫廬最角落的床鋪旁邊,那裡躺着的小孩是縣令派人搜清泉樓起火原因時發現的,擡出來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可沒想到他突然猛地咳嗽了幾聲,随即昏死過去了。

“他怎麼樣?”

席英伸手試了一下小孩的額頭,他的鬓角因為汗珠已經濕了一片。

“他身上沒什麼傷,估計是碰巧躲在哪個疙旯拐角保了命,他如今醒不過來應該是吓的,也可能是低燒的緣故。”

席英點了點頭,叫來了幾個随行的人,讓他們找了一身幹淨衣服給小孩換上。

“二掌櫃,您瞧。”

那些人剛給小孩脫了衣服,他的腰帶上便滾下來一塊玉佩似的東西,他們拿給席英看,席英沒做聲,收下玉佩後轉身離開了醫廬,她出去時剛好碰到了守在外面的平蕪。

“你瞧瞧。”

平蕪接過那個玉佩,一眼就看出是北梁的物件,“這小子身份不簡單呐。”

席英點了點頭,又定睛于那塊玉佩,“對了,你見過那個蘇大夫嗎?”

平蕪搖頭,“怎麼了,你懷疑他?”

席英沒回答,她又把那塊玉拿了回來。

跟着陳京觀的這些日子,陳京觀有意要給席英和平蕪教些東西,可是兩個人這麼大了再去學堂也學不了什麼,陳京觀就自己東一榔頭西一棒錘的給他們填塞,按他的話說總有用得到的一天。

平蕪對各國的風俗和政策感興趣,而席英偏好一些風雅的東西,這塊玉佩,她記得北梁應該隻有兩家能戴。

元家和林家。

“你說,他會不會是林含章?”

平蕪看了席英一眼,立刻轉身回到了醫廬裡面。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說話嗎?”

平蕪叫住了熬藥的夥計,還沒等那人說話,他隻聽到裡面的小孩咳了兩聲,氣若遊絲地揮手要自己過去。

“你是林含章嗎?”

平蕪直截了當地問,那小孩愣了片刻突然開始哭,他的胸口本就呼吸不暢,如今哭聲讓他的情緒更加激動。

“你先等他恢複一下再問。”

醫廬的夥計過來叫住了平蕪,可平蕪冷笑一聲,“不用問了,他就是。”

說罷,平蕪轉身離開了醫廬,出門時和席英遙遙點頭,尋着陳京觀離開的方向去找他。

……

“人呢?”

陳京觀跟着平蕪的步子一直往前走,可越走越不對勁,不見平蕪将自己往醫廬領,反而是繞過了人群把他帶到了清泉樓旁的小巷裡。

“我們有話同你說。”

席英從側面探出身,她手裡還拿着林含章的那塊玉佩。陳京觀的視線在眼前二人的臉上來回打量,最後還是他先張口。

“你們是好奇蘇清曉?”

席英沒說話,走上前把玉佩交給了陳京觀。

“行,也沒什麼可瞞的。”

陳京觀手裡摩挲着那塊玉,側身靠到了牆邊。

“他,我,霜栽,晏離鴻,原是阙州人,我父親陳頻與孟知參、蘇晉交好,我們便也成了少時摯友。後來我家沒了,孟家也沒了,我們就散了。再後來,我陸陸續續遇到他們,我以為是我命好,誰成想,算是回光返照吧。”

陳京觀輕笑一聲,向後仰頭閉上了眼,“如今,他們都投于江阮門下,是敵是友,尚未可知。”

陳京觀挺起身,重新把目光聚焦到眼前的兩人身上,“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對現在的蘇清曉,了解多少?”

席英毫不猶豫地問出心中所想,陳京觀答:“上次見他是和你一同去濟州尋藥,那時他與江阮就是好友。按照他與我說的,他投入江阮門下是在益州城破之後。”

“我懷疑蘇清曉在江阮那裡做了很多事情,他不是現在才加入的。”

席英的猜測得到了驗證,她繼續解釋道:“你覺不覺得他和霜栽一樣,每次出現的時機都太巧了,就像是有人刻意安排一樣。”

陳京觀默不作聲,示意席英繼續說。

“那次去濟州,明明所有鋪子都找不到那味藥材,偏偏你單獨出去的時候就尋到了蘇清曉,而他恰巧就有這藥材。那藥材不稀有,卻為他獨有,這不奇怪嗎?”

席英的話讓陳京觀想到了當時在濟州的情形,那時陳京觀唯一一次單獨出門,他恰巧碰到了來采買青梅的江阮,江阮便借機引薦了蘇清曉。

當時陳京觀懷疑過他二人的關系,但是蘇清曉并無異常,他對江阮與旁人無異,陳京觀隻以為确實是陰差陽錯的緣分。

可如今聯想到霜栽中毒一事,這其中疑點頻出。為何蔣铎要在與霜栽的計劃外下毒,又為何蘇清曉對這毒如此熟悉,以前的陳京觀想不明白,可此時他二人之間連着一根線。

“但我還有一事不明白,我初次遇到蘇清曉的時候,他确實不知道霜栽中毒,他的反應騙不了我,至少在這件事上,他和江阮應當沒聯系。”

席英剛理出來的思緒又遇上了結節,她側過頭想着,半晌,他們聽到蘇清曉的聲音。

“我覺得,江阮并沒有如你一般把他們當做朋友,他們隻是對江阮有利用價值。我隻問你,你覺得江阮拿你當朋友嗎?”

席英動身朝巷口走着,陳京觀跟在她身後。

是朋友嗎?陳京觀也沒有答案。

他對江阮的定位一直是可靠的盟友,是無所不知的存在,可正如他對元煥所說,無法嵌合他們的事實,那江阮認他做朋友嗎?他來找陳京觀,是在知道了這一事實後還是知道了這一事實前?

如果席英猜對了,那麼江阮從未把任何人當作自己的朋友,可他為何要幫助陳京觀,在陳京觀這裡,他沒有得到任何好處。

對于江阮這樣的性格,他不會允許自己費心埋下的引雷炸死自己。

所以,他當自己是朋友吧。

“這個答案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我隻是覺得江阮與任何人的聯系都有信息差,他的排兵布陣缜密到可怕。”

席英站住腳,側過頭卻沒有看陳京觀。

“既然決定孤注一擲,那就不要讓我們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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