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底能看到山上絡繹不絕的人流。
“小時候,我曾來過一次這裡,當時我才五歲,我爸爸背着我走這條陡峭的石階路,不過到最後,我們一家還是沒能爬到山頂上。”說到這,夏一勾唇笑了笑,素來清冷的雙眸染上一層暖意。
邬修眠安靜的看着夏一的側顔,無論看多少次,他都看不膩,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開始,他就被眼前這個男人深深吸引。
現在,夏一終于是屬于他的了。
“在山頂,有一座廟,如果是情侶能一起爬到山頂,然後共同系下紅繩,兩人就能白頭攜老,”夏一忽然頓了頓,他嘲弄似的笑了笑,繼續道,“後來我時常在想,我爸媽離婚是不是就因為沒有登上山頂?”
聞言,邬修眠攥住夏一的手,聲音溫柔、低沉,神情專注地看着他,慢慢道:“那我們今天一定要爬上山頂。”
夏一笑了笑,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道:“好。”
最後,兩人還是沒能爬完山,天有不測風雲,兩人剛爬到一半,陰沉的烏雲遮住天空,大多數人都開始往回趕,他們逆着人潮。
看着天上密布的烏雲,夏一拽住還在往前沖的邬修眠,道:“算了,明天再爬吧,要下雨了,不安全。”
邬修眠不甘心地看着即将到達的終點,最後歎了口氣,道:“好吧。”
回到度假村的時候,邬修眠依然有點悶悶不樂,看着外面已經下起的傾盆大雨,邬修眠不住地歎氣。
“吃魚鍋怎麼樣?”
“……好。”邬修眠聲音悶悶的。
“喝什麼飲料,有藍莓汁、蘋果——”
“喝酒吧。”聞言,邬修眠轉回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夏一剛想反駁回去,看着邬修眠忽然高漲的情緒,他突然又改變主意了。
“……好吧,啤酒?”
“行。”
夏一的酒量其實很好,他隻是不喜歡喝酒而已。
兩人在房間裡吃飯,邬修眠興緻勃勃地起開兩罐啤酒,一人一瓶,飯菜沒下肚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喝到最後,一箱酒已經空了。
邬修眠趴在桌子上,眼神朦胧地看着夏一,傻呵呵地開始笑。
“你怎麼不醉啊?來……再來,我還能喝!”
夏一好笑地看着他,眸中清明,絲毫沒有喝醉的迹象,他淡聲道:“那再來一箱啤酒漱漱口?”
話音剛落,邬修眠已經完全趴到了桌子上,呼吸勻稱,睡着了。
夏一低低地笑了幾聲,将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幹淨以後,慢慢扶起邬修眠,這家民俗的床是榻榻米風,一躺上去,床會發出吱嘎響聲。
邬修眠摟住夏一的脖子,不讓他動,夏一用哄小孩子的語氣,低聲道:“放開我,我幫你找換洗的衣服,嗯?”
邬修眠慢慢搖頭,悶聲道:“不要,你陪我,阿迪……”
夏一一愣,他皺起眉,湊近邬修眠,道:“你說什麼?”
邬修眠完全睡着了。
邬修眠徹底睡熟以後,夏一才勉強把他纏住自己腰肢的手拉開,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不想懷疑邬修眠。
大概是喝太多了,晚飯時,夏一站在床前,猶豫地看向邬修眠,看着邬修眠睡熟的側臉,半晌後,他還是決定不叫醒邬修眠。
就在他轉身要離開房間那一刻,邬修眠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手機就放在床頭,夏一趕忙将手機按成靜音,上面的備注隻有一個數字“四”。
夏一看了眼邬修眠,他隻是微微皺眉,翻了個身,就繼續睡覺了。
夏一拿着他的手機,宛如拿着燙手的山芋一般。
很快,手機自動挂斷了,片刻的功夫,備注為“四”的電話再次響起。
夏一抿唇走出房間,接通了這個電話。
“喂,眠哥,你在哪裡啊,你都好幾天沒聯系我了。”電話那頭傳來甜膩的聲音,是個男人。
“他喝多了,你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愣了片刻,随即繼續用膩死人的聲音說道:“喝多了?你是誰?”
夏一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和邬修眠是什麼關系,于是隻好模棱兩可地回答道:“我們是……朋友。”
“哼,朋友啊,那你記得叫眠哥給我回個電話啊。”
那邊剛要挂斷,第六感在夏一腦中一閃而過,行動先于思考,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叫什麼?”
“什麼?”
“我說你的名字叫什麼?”
“我叫阿迪啊,怎麼了?”
聽到這個名字,夏一的心裡咯噔一聲,他的腦中似乎有一萬隻蜜蜂同時發出聲音。
就連電話挂斷,他都沒察覺到。
忽然,他口袋裡的手機一震動,他拿出手機,是白靳瀾的消息。
白靳瀾沒有發任何文字,隻是給他發了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人,夏一太熟悉不過了。
是邬修眠,看環境,那大概是個酒店套房,邬修眠赤/裸着上身,倚靠在窗戶那裡打電話,他下半身隻圍了一條浴巾,臉色紅潤,卻透着幾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