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卧室門外，賀知意和洛爾對視一眼，說道：“外面交給你了。”

被這個故事副本坑的太多，沒有攻擊能力的賀知意隻能尋求洛爾的幫助，好在他對自己這個搭檔還算重視。

賀知意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小女孩的一聲“進”，才輕手輕腳地開門進去。

卧室内，明亮的水晶燈已經停止工作，隻留下床頭的一盞昏黃的小燈，顯得整個房間安甯又溫馨。

賀知意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水晶。

涼的，沒有發燙。

那就說明暫時還沒有危險。

安娜已經換上睡衣躺在被窩裡，小女孩隻露出一個腦袋，她看見來人，語氣中透露出不滿的情緒：“怎麼是你過來？我讨厭你！我不要你給我讀書。”

想到自己受傷的隊友，賀知意心裡還帶着火氣，對這個小boss也少了幾分耐心，不像之前還有心思調侃兩句。

“托你的福，我的隊友們三個受傷，還有兩個差點死了，除了我，現在可沒别人來給你讀書。”

“可是我……”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這個是告訴你媽媽。”

賀知意對這招屢試不爽。

果然，安娜憤憤地瞪了賀知意一眼，眼神中就寫着“你快去死吧”。

當然，這樣的眼神賀知意早就習以為常——在過去的十幾個小時裡，他已經收到了大量來自安娜諸如此類的眼神。

當下可能還摻雜了一些懊惱，比如“那些鬼怪怎麼沒把他弄死”之類的。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完成任務。

安娜的床頭放着一本白色封皮的書，封皮上沒有書名，隻是看着不像尋常的睡前讀物。

賀知意拿起書，發現書頁上有折角，他打開書，隻看了一眼，便立馬即将書合上。

在那頁折角的書頁上，開頭的那句話是這樣寫的——“早在我們相遇之前，我們就做過同樣的夢……”

賀知意沒讀過那本書，卻也在網上看到過那些出名的句子。

一個正常的母親，絕對不可能用這本書作為自己年幼的女兒的睡前讀物。

“你怎麼不讀？”

安娜的語氣中帶着幽怨，賀知意立馬說道：“你是不是拿錯書了？這好像不是你的睡前讀物？”

“這我不知道。”安娜說道，“但是我不聽故事就睡不着，你自己看着辦吧。”

賀知意拿她沒辦法，不過還是悄悄将那本書收起來，在腦中搜刮了一下，開口道：“從前有個公主，她的繼母是個邪惡的王後……”

“我不要聽《白雪公主》，聽過很多遍了。”

“那我換一個。”賀知意将故事換成《灰姑娘》，“從前有個貴族少女，她的父親死了，繼母帶來了兩個惡毒的姐姐……”

“《灰姑娘》也不要，再換一個。”

賀知意沉默。

賀知意思考。

安娜是外國小孩，經典童話故事都聽膩了，賀知意決定給她來點中國的童話故事。

“從前有一對姐妹花，她們分别是白蛇和青蛇變的……”

“亞當和夏娃？”

“姐妹花！不是亞當和夏娃！你乖乖躺好！”賀知意将激動的坐起身的安娜摁回床上，繼續說道：“有一天，姐妹兩人來到一個湖邊嗎，遇到了一個長相清秀的書生，身為姐姐的白蛇愛上了那個男人……”

賀知意嘴皮子一顆不敢停，總算是把安娜哄睡着了。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還是中國的故事管用。

賀知意蹑手蹑腳地起身，關掉床頭的小燈，當然，賀知意離開的時候沒忘記把那本白色封皮的無名書帶走。

“哒——哒——”

賀知意再門口停住了腳步，他轉身看向一片漆黑的卧室，小安娜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月光透過蕾絲白紗窗簾的縫隙落到被褥上。

但就是這樣寂靜的空間中，響起了不合時宜的腳步聲。

聲音不響，輕到賀知意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它有些重，卻不沉悶，像是上好的皮鞋踩在木質地闆上會發出的聲音——但這絕不是賀知意發出的聲音。

胸口的水晶珠依舊冰冰涼涼的，沒有危險。

難道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晶珠的原因，賀知意現在對周圍的環境很敏感，那股氣息讓他極其不适。

陰冷、黏膩、潮濕……

就像那面詭異的鏡子帶給自己的感覺一樣。

但是他的目光在房中掃視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沒發現那個不速之客。

“出來了？你這是……”

洛爾一直守在卧室門口，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自然也聽到了賀知意耐心哄睡安娜，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賀知意居然從安娜的房間裡順了本書出來。

“你怎麼還把人家的睡前讀物拿出來了？”

洛爾的臉上帶着調侃的笑意，但是賀知意的臉上卻笑意全無。

“怎麼了？”

“這本書有問題。”賀知意說道，“安娜的母親絕對不可能用這樣的書作為女兒的睡前讀物。”

賀知意邊說邊翻開那本書。

“早在我們相遇之前，我們就做過同樣的夢……”

“這本書是《洛麗塔》。”

“我不相信一個母親會用這樣的書作為自己十歲女兒的睡前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