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這麼好聽，還不是把人抛下了……”

周妍小聲嘟囔，被洛辭徽戳了戳，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

不過她的話還是被于斯奇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裡。

男人傲慢的目光轉向周妍，又緩緩看向賀知意，換上親昵的笑容：“賀先生，您不如跟我合作？我看得出您是個聰明人，帶着這兩個……拖油瓶一樣的小孩子，實在是浪費了你的……”

“不用了。”

賀知意看着那張堆笑的臉，心裡莫名地升起一股煩躁感——很想抽一巴掌讓他清醒點。

“我的隊友很好，我也不會抛下他們。”

于斯奇眯着眼，眼神輕佻，從唇縫裡發出一聲冷哼。

“你會後悔的，賀先生。”

“吱呀——”

食堂大門上的鎖不知何時消失了，灰撲撲的玻璃大門朝兩側打開——如果裡面的燈能正常一點就好了，又紅又紫的燈光讓賀知意聯想到了屠宰場。

“八點半了。”

現在是馬戲團員工的早餐時間。

衆人用餐的地點在一樓，甚至還有一個“馬戲團員工專用窗口”。

食堂内除了他們沒有别的員工，好像整座食堂就是為他們而存在。打飯的窗口後面有個女孩子，戴着高高的廚師帽圍着圍裙，背對着他們，手裡“丁零當啷”地整理餐盤。

有了之前那個“老鼠精”的前例在，賀知意現在對遊樂園裡面的員工有些心理陰影——尤其是這些背對着他們忙碌的員工。

女孩察覺到幾人的到來，轉過身歡快地朝他們打招呼：“嗨——你們是新來的馬戲團員工嗎？”

還好，這位員工長得比較可愛——圓臉、圓眼，臉上有點嬰兒肥，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隻是和現在這個詭異的食堂有些違和。

熱情的女孩讓衆人一時不敢搭話，不過好在女孩并未在意，而是繼續招呼他們：“快來！你們的餐我都備好了。”

沒人會和吃的過不去。

劉義文摸了摸餓的咕咕叫的肚子，率先一步來到窗口前。

“妹妹，給我一份早餐！”

“好嘞~您拿穩了哦~”

遞過來的不鏽鋼餐盤上擺了滿滿當當的早餐——一碗南瓜粥、一葷一素兩個包子、一枚茶葉蛋，還有杯豆漿。

“不夠吃還可以來添，不過不要浪費食物哦。”

不要浪費食物。

這是員工守則上的規則。

賀知意跟在劉義文身後，他聽見劉義文的嘴裡還念叨着“這麼豐盛的早餐怎麼會浪費……”。

賀知意沒說話——他胸口的水晶變得溫熱——這早飯有問題，但似乎并不緻命。

他沉默着從女孩的手中接過餐盤，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光線問題，他總覺得這個女孩的眼睛有點紅，像兔子。

洛辭徽和周妍端着餐盤，和賀知意坐到一處。

三人凳子都還沒坐熱，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響亮的“嘔——”。

吃飯的時候聽到這個聲音确實有點倒胃口。

“這是什麼啊！”

“這是人吃的東西嗎？”

食堂的四面八方紛紛響起了抱怨聲。

賀知意皺了皺眉。

他嘗了一口南瓜粥。

眉頭擰得更緊了。

很少有人能在一生中喝上一口齁鹹的南瓜粥，但賀知意喝到了。

賀知意的目光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洛辭徽，咬開一口的素包子露出裡面的餡——裡面的菜又黑又紫，不知道是哪一年從地裡收的。

坐在自己對面的周妍面色也不好看，她手裡捏着茶葉蛋，聲音顫抖：“這個……這個東西是甜的……”

懂了，紅糖煮的“茶葉蛋”。

賀知意盯着眼前的餐盤。

這個早飯已經難吃到連水晶都覺得它有殺傷力了嗎？

“這個飯……讓我想起了自己高中的時候……”周妍忍着吐出來的沖動，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裡話，“那時候食堂的飯也是這麼難吃……”

賀知意歎了口氣。

果然，副本的每一條規則後面都是坑。

賀知意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中午的菜單了——胡蘿蔔炒蘋果、西瓜炒青椒、草莓炒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