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跑到坡頂,把周圍都弄出逃跑的痕迹,用四個方向分别做出四條假裝逃跑的路線。
然後故意往兩個方向都挂上衣服碎片,一個比較顯眼一個比較隐蔽。随後挑選一個方向跑去。
跑到一個距離不遠的高處,趴下身子,盯緊那群人來的方向。
果然,那群人也不是傻子,雖然有很明顯的痕迹但還是沒有立馬追去。
時安也沒想靠這個迷惑他們,畢竟時樂和吳疾離他們很近,如果耽誤太久,那塊地方就要被搜完了。
握了握拳,随後把手放在樹幹上用力搖晃,樹上被驚吓到的麻雀弄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響。時安搖完之後,立馬朝後面跑去。
那群匪徒也調轉方向立馬朝這邊追了過來,無論前方的人是誰,他們都必須盡快抓到人,畢竟,這裡是淮州。
淮州布防最是嚴密,就算是偏遠的桃源村,附近依舊有據點,要不是上面有人做手腳他們也不可能進入到這裡。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帶人回去,至少會有一個交代。
遠處的時安也不再顧忌,聽聲音他們都是騎馬上來的,隻能撒開退向着荊棘多的地方沖。
随着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大,時安的心也提了起來,突然腿上一痛,時安一下就跌在了地上。
隻見右腿已然插進了一根箭矢,時安雙手撐住地面,看着越來越近的人,隻能一咬牙翻身滾下了旁邊的小山坡。
山坡上石子很多,時安抱着頭任由自己下落,在極度的恐慌下,身上的痛楚好像也變得微不足道。
閉着眼睛感受着樹枝打在身上的感覺,時安覺得,吾命休矣!
“嘭!”的一聲,時安落地了,來不及疼痛,睜開眼睛,哦豁,是一個地坑。
上面的入口陰差陽錯被時安挂在身上的樹葉遮蓋住了,看起來很是隐蔽。而且逃跑路線也被翻滾中帶下的石頭破壞了。
時安來不及查看身上的傷口,拖着右腿躲進了地坑底部的一個凹槽,随着聲音在頂上響起,時安雙手死死捂住嘴巴。
洞裡很黑,隻有洞口沒被遮住的縫隙透露出絲絲陽光,斜射下來,洞中的灰塵飄散在空中,星星點點。
時安閉着眼睛祈禱神明,來個人救我狗命吧!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克扣樂樂的零食了。
就在這時上面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時安心裡咯噔一聲,完了,該不會要被找到了吧!
“該死!快撤!”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官兵啊!”
“膽敢違抗者,殺無赦!”
時安聽着外面的聲音,好像是有官兵到了,但時安還是不敢出去,誰知道是不是詐我的。
沒過多久,聲音就停了下來,隐隐約約聽見什麼将軍、剿匪之類的,但還是不敢動啊,隻能祈求他們趕緊走吧!
“時安!”
聽見封遲野的聲音時安猛的睜開了眼睛,連滾帶爬到了洞口下,然後大聲喊到:“封遲野!是封遲野嗎?我在這!”
話音剛落,洞口的樹葉就被猛掀開,火紅色的晚霞頃刻撒了進來,封遲野從上跳下,衣袍飄逸向旁邊展開,發絲透過晚霞帶着光亮,面容依舊精緻。
看見熟悉的人時安都快哭了,嗚嗚嗚,封遲野你就是我的神!
封遲野看着坑底的時安,發絲淩亂,衣服破爛,身上還帶着血,眼睛紅紅的,全身發抖。來不及多想就已經把人抱在了懷裡。
時安感受着劫後餘生的情緒,窩在封遲野的懷裡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哥哥,嗚嗚嗚。”時樂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時安擡頭望去發現不止時樂還有吳疾,連元長安都在一旁,看着大家關心的眼神,時安眼睛發酸。
這一天,真特麼草蛋了。
直到這一刻,終于流下憋了一天的眼淚,一半是吓得,還有一半是痛的。
封遲野什麼都沒說,隻是把人抱回懷裡,随即運功起身飛出了坑洞。
放松之後,身體上的疼痛就猛撲了上來,時安顫抖着身體實在是提不起一點力氣,便埋在封遲野懷裡,也就沒注意到封遲野一衆下屬驚奇的眼神。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時安抱着時樂,坐在床上,身上的傷已經處理好了都是皮外傷,最重的腳也沒有傷到骨頭,好好修養就可以恢複。
看着床邊端着藥的封遲野,時安有些尴尬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是問今天匪徒的事?還是眼前這個人身份的事?
看出他的尴尬,封遲野主動開口:“先把藥吃了,等會再說其他的。”
時安看向那個黑漆漆的碗,咦!這玩意兒還沒吃呢就感覺到苦了,封遲野看他嫌棄的樣子,擡手把碗遞了過去。
人家都送到嘴角了,不喝也不好,拿起碗一臉視死如歸,然後一口悶了下去,嘔!真的太苦了!
封遲野看他皺成一團的臉,陰沉了一天的心情總算有了一絲變化,然後接過碗放在了一邊。
緩了好一會兒,時安才擡眼看他:“執之你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