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道難民深入腹地後,封遲野就一刻不敢停直奔桃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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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安一行人埋伏許久沒看見人後,一個個悄悄冒出頭。
“時哥,怎麼辦,他們好像跑了。”吳疾用力拿着柴刀,有些顫抖地說。
時安咽了咽口水,壓住還在痙攣的手,強裝淡定地說:“先暫時别動,再等等。”
“不好了時哥,我剛剛看見有人騎馬往你家去了!”二牛從村長家那邊跑了過來急切地說道。
“什麼!”吳疾急到破了音,時安立馬從廢墟爬起,抓着鐮刀就往家裡趕。剩下的村民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時安頂着風雪沖向家,因為跑動而散亂的幾縷發絲,沾濕貼在臉頰上,有些冰。
“時安!”
橋的那頭跑來一個人,一身白袍翩然而舞,發絲紛飛。
時安看着急切封遲野腦子是懵的,内心不合時宜的冒出一個想法,什麼洗發水,這麼飄柔的嗎?
在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被人用力抱進了懷裡。
他抱的很緊,像封遲野給自己的安全感一樣,沉穩又厚重。
後面趕來的吳嬸子幾個也急忙找自己的家人,看着臉頰帶血的吳疾吳嬸子心疼地流着眼淚。
村長從另一邊趕了過來,看見後面趕來的官兵也是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幾天大家都懸着一顆心,如今終于松了一口氣,哭着哭着就笑了。
“我們戰勝了!”
“對,我們打敗了山匪!”
村民開始歡呼,雖然有些村民受了傷但好歹沒人死去,他們拿着最次的武器和不占任何優勢的人數,戰勝了讓人恐懼的山匪。
村民反應過來,對着還在和封遲野抱着的時安道:“時安!時安!”
聽見村民們激動又感激的呐喊,時安尴尬地從封遲野懷裡退了出來。随後不好意思撓撓頭,“都是靠的大家。”
封遲野在一旁笑着說道:“時安,很厲害。”
村民們連連點頭。
“将軍,匪徒均已伏誅,請将軍示下。”官兵激動地來到封遲野腳邊跪下。他們這些縣令屬下的官兵,可不常見這麼大官呀!
還在情緒高漲的村民倒吸一口涼氣,“嘶。”
“他、他是…”
還是村長反應快,連忙拉着身邊的村民跪了下去,“拜見将軍。”之後的村民也一臉懵跪了下去。
“不必多禮。”封遲野拉着也想随大流跪下的時安說道。
看大家一臉疲憊,最後封遲野開口,所有事情交給官兵處理,村民先回祠堂修整,然後拉着時安的手回了家。
時安偏頭一看,這…好兄弟之間走路還有十指相扣的?
兩天後,所有事情都有了結果,溫良也在一群難民裡面找到了自己的兩個家人,最後帶着家人去了祠堂和大家一起住。
雖然村民勇猛異常但依舊有不少村民受了傷,為了安撫村民後一步趕來的縣令大手一揮,讓人給桃源村建起了避難所。
縣令看着這麼多活捉的土匪,樂呵呵地,這一次他肯定要高升了。
時家。
時安端着一碗高湯來到房間,封遲野此時還躺在床上,聽說封遲野為了早點趕來桃源村騎了兩天馬,是一直沒合眼。
封遲野睡相很好,雙手平放,身材平整修長。墨發散開攤在床上,面容精緻,面對這樣一副美人睡覺圖,時安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時安?”聽見動靜的封遲野看見床邊的時安,開口道。
低沉嘶啞的聲音讓耳朵一癢,時安紅着臉說:“看你睡了這麼久,給你端了點湯,補充一下。”
封遲野掀開被子,盤腿而坐,“多謝。”
時安坐到旁邊,“執之,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易水城難民激增,場面有些失控,其他各地因為雪災情況也不是很好。”
這種事情總是讓人沉重,時安沒想到其他地方情況竟然這麼嚴重。而且這雪好像并沒有停下的趨勢。
“那新皇就沒有派人救災嗎?”
“早在之前國庫就被瓜分的差不多了,現在他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救災。”封遲野嘲諷道。
各州沒有火炕,沒有肥料,情況怕是更加嚴峻。
封遲野看着沉思的時安,低垂的眼眸,挺巧的睫毛。看着時安沒事,那這一路的風雪都是值得的。
封遲野下意識問道:“時安,你…願意随我一起去易水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