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萬熠在他這般氣勢洶洶的恐吓下并沒有面露慌色,隻是略有些許無奈地看着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知州感歎道:
“知州大人,你新官上任,不了解洛州的底細,以為用些小伎倆就可以拿捏住我們這些武林人士,結果反到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身後那位同知大人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他想拿你的命來交換我們青刀門的重要情報,可這些重要情報一旦外洩,對我們青刀門來說也是滅頂之災。
你也不要怪趙某不給你留顔面,趙某實在是兩相為難,保不住你了。”
聽到趙萬熠并沒有搭救自己的意思,本就冷汗直冒的知州立馬慌了起來,趕忙找補道:
“趙掌門,趙掌門!本官初來乍到,确實是不知洛州的情況,才遭人暗算。趙掌門今日若願意伸出援手,本官之後在洛州的許多安排與決斷,還得勞煩趙掌門來指點一二啊。”
洛州知州這番話雖然隻是情急之下算不得有幾分真的迫切話,但好歹也算是松了口。
趙萬熠等的便是這松了口的口子,他嘴上慢條斯理地說着客套話,新知州看他不為所動,依舊在一旁好言相勸着。
趙萬熠似是無奈一般地在原地踱了三步,還未等他再度開口,背後的屋梁上突然就竄出了幾名弓箭手,在知州話音還未落之時就放出了幾支冷箭。
知州大人感覺身後的同知顫抖起來,待他要回頭看時,僞裝成同知的那名武林弟子就已經眉間中箭。
他的身體頓時如軟泥一般傾倒下來,赤紅霄就飛速上前拉開了知州。
一旁僞裝成官兵的武林弟子們看到知州脫困後急忙要沖上來,但都被赤紅霄抵擋得不能上前。
中箭倒地的假同知在彌留之際仍是瞪大了雙眼,一臉吃驚地看着趙萬熠,嘴裡似乎仍有話想吐露。
趙萬熠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兀自冷笑地回複道:“你沒想到我青刀門内會有這般擅長用弓箭的弟子是嗎?”
“武林門派對決時講究光明磊落,一向隻比較武功高低,不屑于讓手下弟子去學這些把戲。可我趙萬熠從來都不在乎什麼光明磊落,也無所謂用什麼手段。”
驚魂未定的新知州轉眼間已被青刀門弟子護到了安全處。趙萬熠看着他不知所措大氣仍喘的模樣,冷靜補充道:
“知州大人,這幫人能夠喬裝成朝廷官兵前來,那原先的官兵,怕是已經命喪黃泉了。至于你說的軍糧失竊一事……”
“怕……怕也和他們脫不了關系。”新知州喘順了氣,擺了擺手無奈着。
“真沒想到,這一切起因竟是因為武林紛争。隻怪本官初來乍到,并不知手下官兵的底細,也不知讓他們什麼時候就混了進來。鬧出這一番局面,讓趙掌門笑話了。”
“知州大人不必介懷,既然事關武林紛争,自然與趙某脫不了關系。這些河間府内的小幫派若沒人在幕後指使,怕也難以凝聚在一處,甚至還驚動官府。”
“等今夜這場鬧劇過後,趙某自然會幫襯着知州大人查明真相,并多派幾個得力弟子,這段時間保護大人的安危。”
新知州本就被剛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心有餘悸,見趙萬熠話語之間已經替他安排妥當,哪兒有不順的道理,連忙就滿口應承了下來。
趙萬熠埋伏的弓箭手雖然人數不多,但箭術都極為精準,一擊必中。
而趙萬熠早知新知州遲早要登門拜訪,出于謹慎也提前做好了部署,以在關鍵處都安插了精銳弟子,以防有何内亂。
眼看知州都已經脫困,而青刀門保存着機密情報的議事堂也久攻不下,前來突襲的人見目标難以達成,士氣也逐漸衰落下來,很快就讓青刀門的弟子占了上風。
赤紅霄在解決了閑雜人等後,對着這已成定局的場面難免心生感慨,熱血沸騰。盡管他與她在感情上始終是本不值一提的爛賬,但她明白她最開始跟随他的目的并非出于感情。
她想要掙脫出地牢、想尋光亮、想要變強。而趙萬熠,果真能帶着她變強,帶她領略各樣的強大,哪怕這代價是為他所用,但他确實很強。
耳邊的刀劍聲依舊起伏,但趙萬熠顯然也看出了其中大局已定,他吩咐着旁邊的赤紅霄道:
“赤霄,前院的事差不多已經要擺平了,你去後院看看情況,如若有難,及時發信号提醒。”
“是。”赤紅霄應了一聲,随即翻身一躍上了房梁,就急忙往後院趕去。
今晚是個無月之夜,夜空晦暗得不行。赤紅霄借着廊間燈火的微弱光亮才勉強看清了去後院的路。
後院雖然之前也安排了人手。但她想到沈婳伊和碧紋,還有一幫侍女都是毫無武功之人,心裡也不由得一緊。
赤紅霄腳下的步伐逐漸加快,夜風猛烈地呼嘯過耳邊,還吹亂了她的前額的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