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來男子的傾慕,美如蛇蠍,心思深沉。她專在後花園裡陷害人,輕而易舉就能利用自身的嬌弱,把她厭惡的,身份比她卑賤的女人弄進牢中,讓别的女子生不如死。
赤紅霄可怖地明白,沈婳伊完全有這個本事。就算她并無此意,她之前也已經做到了……
“紅霄,我冷……”
沈婳伊縮着身子,仿佛在對她撒嬌。赤紅霄回過神來,拿過了一旁的冬衣遞給她。
沈婳伊挨在她身旁,她察覺她不自覺間想枕着她的肩膀。
赤紅霄抖了一下,居然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她。沈婳伊一臉迷惑,見她躲閃,隻能披好冬衣靠在别處,兩個人相對無言。
赤紅霄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她的心思好像被吸到了書裡,隻想先看看那書裡的玄衣會有怎樣的結局。
這書寫到這後面越發慘然起來,清蓮的狠毒、三皇子對玄衣的漠視與利用,玄衣就仿佛是來這書裡受苦的一樣。她的身心随着一次次的傷害千瘡百孔,卻掙脫無望。
赤紅霄看得心裡難受,當天晚上就做起了噩夢。
她夢見了書中的人物,那容貌美麗卻心思惡毒的清蓮在她夢裡居然幻化成了沈婳伊的模樣。
沈婳伊在夢中的暗夜裡神情冰冷,一臉陰森兇狠地看着她。她口中喊的不是玄衣,居然喊的是她的名字;
“赤紅霄,你拿什麼跟我鬥,你拿什麼跟我比。趙萬熠他愛的是我,他愛的是我!”
赤紅霄從夢中猛然驚醒,被滿頭是汗。她一扭頭,發現在她身旁的沈婳伊已經熟睡了。
寒冬時節,郊外的夜晚冷得滲人。沈婳伊蜷縮着身子,挨在她身邊一副可憐可愛的模樣。
若是平常,赤紅霄見到她這般的樣子隻會覺得心中動容,不僅想給她披好衣服,趁她熟睡把她摟進懷裡都有可能。
但今夜她噩夢剛醒,黑夜裡的沈婳伊似乎再也不可親可愛了。
她知道她姣好的面容下,嬌小的身軀裡完全可以藏下一頭惡獸。這匹惡獸隻要仗着男人的寵愛和尊貴的身份就能肆意欺壓她、撕碎她。
如果沈婳伊放縱出心裡的惡獸,赤紅霄明白自己隻會毫無還手之力。
她甚至都無法像玄衣對三皇子一樣,能向趙萬熠哭喊着乞求信任。隻要沈婳伊在她身邊受了傷,她立馬就會被丢進水牢裡。
他不但能因為沈婳伊,轉頭忘記他說的再也不會送她去水牢裡的話。如若沈婳伊有意,他完全會同書裡的三皇子一樣,縱容沈婳伊把她折磨到生不如死,隻要能讓她高興。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赤紅霄被吓得冷汗直冒,從噩夢中驚醒後仍在被恐懼糾纏。
她扭頭看着沈婳伊,一瞬間居然對她無比陌生。
她萬萬沒想到,在她心裡可愛可親、如小白兔般單純良善的沈婳伊。她在這一刻居然會怕她,居然會覺得她可怖,覺得她心藏蛇蠍、不可接近。
她一點靠近沈婳伊的心思都沒有了,隻一個人轉過了身去,整理着自己淩亂的心情,潦草睡去。
兩個人在去興濟的路上一直沒怎麼說話,赤紅霄繼續沉迷着她手裡的那本書。
在即将要靠近興濟縣時,正無聊地盯着窗外風景的沈婳伊突然捂着小腹抽搐了起來。她倒在馬車裡臉色煞白,整張臉都痛苦得擰在了一起。
赤紅霄被吓了一跳,趕忙丢下書問道;“夫人!你怎麼了夫人!”
“我……我估計是來月事了,好疼……”沈婳伊捂着小腹在馬車裡痛苦地顫抖,額間冷汗直冒。
月事那幾日是女子每月最虛弱的時候。有的女人來了之後也沒什麼異樣,有的女人卻能因此疼得死去活來。
荒郊野外要是沒有合适的地方把她安頓下來,赤紅霄都怕沈婳伊能在這劇烈的痛苦中昏迷過去。她怎麼會這麼疼,至于疼成這樣……
赤紅霄隻得催促着那馬車夫加快速度,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