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霄看到他這樣突然有點動容,一臉認真地對他說道:
“但是我看你造的弩箭還不錯。正好我們這些義兵裡頭也不是每個人都擅長練武的,那些筋骨特别不好的,不如你給他們多做幾個弩箭,帶他們好好練習一番?
我也去趙大哥那兒幫你說說,讓他撥出點銀子給你吧,反正我們最近不是又籌集了不少銀兩,應該也不至于掏不出這麼一點。”
張三浩聽到她這麼說,也扭過頭看着赤紅霄眉開眼笑道:“要是我一個人去說的話,趙大哥肯定會覺得我是小孩子家亂搞事,才舍不得掏銀子給我呢。要是陳大哥幫我去說說,那就不一樣了。陳大哥,你真的信我啊?”
“那日你那一箭射得挺準,我信你。”赤紅霄直接上前拍住了他的肩膀,感覺腦袋裡仍有酒勁在迷迷糊糊地作祟。
“到時候你就放手去給我弄個弩箭隊出來,搞出成績了不要忘了謝我就行。你不是一個人不敢上山去試機關嗎,明天我帶你去!”
“陳大哥,那我得多謝你啊!”張三浩就差沒整個人都沖她跪下了,一雙眼睛在夜色裡亮晶晶的。
赤紅霄的酒意還未完全驅散,看着張三浩放光的雙眼,就感覺在看兩盞燈籠,晃得她眼睛都開始迷糊了。她下意識揉了揉眼睛,整個人又順着酒勁倒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赤紅霄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醒來之時,昨晚的事情開始慢慢浮現,張三浩那跟兩盞燈籠一樣發光的眼睛又閃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該死……赤紅霄一個骨碌坐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昨天好像稀裡糊塗地就答應了一件大事,居然答應張三浩要幫他弄個弩箭隊。
赤紅霄一臉惆怅。張三浩和李方度雖然快滿十九了,但說到底仍是沒有立冠,臉上稚氣未脫。她和趙嚴崇多少還是覺得他像小孩子,正好張三浩整日裡又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幾乎也沒人對他提的事情太正經過。
他所做的弩箭雖然射得精準,但換箭速度慢,真到了對陣的時候也不知道能有多實用,不能确定的情況下,她居然還答應要到趙嚴崇那裡給他撥銀子出來,今天還得帶他上山試機關……
赤紅霄正在苦惱之際,張三浩就已經興沖沖地推開了她的房門:“哎呦,陳大哥你醒啦,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一夜沒睡,連夜改良了一下我做的弩箭,現在上箭的速度已經快了不少,你快來看看……”
赤紅霄剛擡起頭,就已經見到張三浩對着她晃着自己手中的新傑作了。赤紅霄無奈地扶起了額頭,看着張三浩那興緻沖沖的模樣,剛想要說的反悔的話又憋在了嘴邊。
赤紅霄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就當是哄哄小孩子了……畢竟做了他那麼久的陳大哥,要是随意反悔又一毛不拔的話,赤紅霄會覺得自己的心裡彌漫着滔天的罪惡感,簡直是在吹滅他那兩隻跟燈籠一樣的眼睛。
她在心裡糾結了半天,最終選擇了妥協,就沖着這幾日她在趙嚴崇酒局上的豪爽,趙嚴崇看在她的薄面上,應該也能給張三浩撥點銀子出來。
“三浩兄弟,弩箭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請你務必上心。”赤紅霄隻能硬着頭皮,拍了拍張三浩的肩膀一臉凝重。
“是,陳大哥!你别看我平常沒心沒肺的,這事兒我絕對不給你丢臉!”張三浩也一臉正色,就差沒在她面前行軍禮了。
因為昨天已經應承了張三浩要帶他上濟才山去試機關,赤紅霄也隻好在附近找到了個紮紙人的小作坊,讓作坊裡的師傅紮了個小孩大小的紙人出來。
張三浩見到後倒也機靈,不但在那紙人的燈籠骨架上綁了幾個固定用的鐵塊,還在紙人下方裝了兩個自制的簡易小推車,抱着那紙人就跟赤紅霄上山了。
前陣子剛對陣過濟才山上的山匪,赤紅霄估計他們短期内應該也不會有别的大規模動作,就算上山碰見了些散兵,她一個人應該也能應付。
赤紅霄上山的時候也沒指望能跟抱着紙人的張三浩試到第幾重機關,心裡甚至都做好了無功而返的準備,反正也隻是像哄小弟弟一樣哄哄他。
赤紅霄看着在她身後興高采烈的張三浩,隻能在心裡無奈地笑了笑,腳下生風地領着他靠近了濟才山……